仅仅是这一瞥,迷乱了赵诠的心智。
他好像有些享受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尽管他也是布局之人。偏偏,赵诠就爱看自以为精明之人露出马脚,进而掩饰不了最真实的眼神,让它随意流露,打在他这颗阴暗自私的心上。
好像,赵诠就能像她一样卸下伪装,轻松一阵。
唐姝再次闭眼时,她的唇齿已经被一个陌生的东西堵住了。渐渐地,她被迫放松了警惕,也尝试着迎合那突然的侵袭。
赵诠不像那晚一样温柔,他伸手探入她柔软的发丝,却又有些粗暴地将她的头按入自己这边,他的吻湿热疼痛,好像下一步,就要步入正题。
那晚看似只是他的佯装,如今的狠快才是他褪去羊皮的行装。
他动了情,却又不知为何。
缠绵许久,赵诠这才不舍地离开她的香唇。看着这被自己咬得通红的杰作,赵诠心底闪过一丝窃喜。
“唐姝,你是我赵诠的人。”
唐姝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她还没从刚刚的意乱情迷中走出来。她咬了咬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赵诠的眼睛,一点也不欺人。
“唐姝,是大人的人。”
赵诠看着她这副样子,说不上来的满意。
“待会见到他们,就说是之前中毒留下的后遗症好了。”
“嗯。”唐姝点点头,目送赵诠出了门。
他这样,是默认将自己这个细作明目张胆地留在赵府了吗?
尽管唐姝有些猜不透赵诠的想法,但现在的局势不至于悲观,至少他也是从鬼门关救回自己的人。
若担心自己的身份,他大可借这个机会让自己惨死市井,可是他没有。
当初唐姝将行刑官弄死之后,本担心自己留在温府或是地牢,会再次惹上温思蕴。
因此她拖着自己的身子走向市井,多半也是没了存活的念想,除非遇到一个好心人将自己救起。
否则,她也只能死得无名无姓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好心人竟会是李稚的死对头,是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报答的人。
李稚与赵诠,她只能择一侍主。
……
离开温府时,唐姝透过马车帷裳,看见温从纾在门外同赵诠商量着什么,估摸着是灾后重建一事。如赵诠所说,现在,他可不能失去温从纾这枚棋子。
而他们二人一旁,正站着温九商。待在赵府的这几日,赵诠没让任何人见过唐姝,更是不可能让温九商见了。
褪去一身腌臜,温九商着一身白色常服,朴素淡雅,看不出是富商之子。果然,一个人的眼角是最骗不过人的。
温九商注意到马车里的唐姝,随即对她笑了笑。
赵诠睨了一眼他,眼神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这些日子多谢温老爷的款待,在下便先携内人告辞了,不必多送。”
此行人不多,菁儿随唐姝坐在一辆马车上,赵诠骑着云安在前头带路,阿彦则是驾车做着苦力。
“夫人,”菁儿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接受唐姝变换了模样的,幸说变化不大,还能接受。
“大人这次可是为您煞费苦心了呢,您对大人,多半也涨了不少好感吧?”
唐姝揭着帷裳看着外头的景色,时不时回给菁儿一个眼神,令其自行体会。
一路上菁儿的嘴巴讲个不停,都在说着赵诠的好,也有哭诉着那几日的日夜不眠。
唐姝算是知道她的一颗好心了。
回去的路程说不上赶,赵诠也命阿彦在临近傍晚时提前找好旅馆,让唐姝等二人歇息着。
但唐姝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焦虑。
赵诠向来是藏不住眼睛想透露出的秘密的,何况他正处在意气风发的年纪,有多大的野心,群臣皆知。
李稚想让自己接近赵诠,便是要适时触探他心底的防线,得让赵诠知道,她和他是同一类人。
即使现在赵诠近乎敲定唐姝就是细作,他既没有将自己斩草除根的想法,就证明自己还能同他博弈。
赵诠与唐姝共住一间,这也是唐姝患了腿疾之后第一次与赵诠共枕。
看着自己浑身不便的样子,唐姝自嘲道:“不曾想这把年纪,就看到到了几十年后腿脚不便的我。”
“胡说什么,医师也说这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需花费时间休养便可。”
赵诠褪去外衣,留下里面一间中衣,接着走到唐姝这边,伸手想帮她解去衣扣。
却被唐姝冰冷的手给覆盖住,接着听着她说:“我虽腿脚不便,也并非双手不便。若你都看待我为废人,我又有何信心再站起来。”
唐姝的语气总是不温不火,能消却旁人一切的烦杂不安。好像她总是浑不在意,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也因此,赵诠尤其喜欢看事态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