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的自说自话告一段落,房间里只剩下屋外传来的窸窣的蝉鸣声,有些闹耳。
唐姝,你是要跟我再这么继续演下去吗?
赵诠的心里莫名有一股火气,若要将唐姝直接丢回给李稚,没有证据又毫无理由,李稚定会借机绊赵诠一脚,说是自己捅破了这层关系。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赵诠可不想因为一个女子惹事。
而继续将唐姝留在自己身边,无疑是在给自己埋雷。怎么做都不是个事,赵诠也只得扼腕叹息,分明他当初只要不接过这个茬,一切都会看似相安无事。
良久,赵诠只得又将心思放回到正务身上。
“好在温思蕴对温从纾也是恨之入骨,账本一事,他尚且没有做手脚。温九商此前将账本交予我,也表明温从纾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赵诠好似不再想持续这份亲昵,他小心扶唐姝靠在枕头上,自己则是站起了身来。
唐姝倒也不意外,只是李稚曾交待她一定维护好自己与赵诠的关系,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唐姝只能尽力讨喜。
等过了这段时日,相信赵诠对自己的是去是留会有个决断。
“看来,温九商倒是个识趣的,”唐姝看向赵诠,他的鬓角有些被汗水浸湿的痕迹,脚步却是要走。
“不再坐会吗?”唐姝有意留下他。
哪道赵诠只是摇摇头,目光里闪着她的影子,却莫名有些苦涩的情感。
“你好生歇息吧,再过些时日,等伤差不多好些,就跟我回北樾。我此番离开,想必工程被延误不少。”
听他这样说,唐姝便也没再留。只是识趣地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笑。
赵诠点点头,手刚要推开门,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声断命的咳嗽。但只是稍顿片刻,他并没有想回头的意思。
就这样,唐姝又被独自留在了屋子里。
往后几日,进出唐姝房间的还是赵诠和医师两个人的影子,只是赵诠来的频率少了一些,而医师也只是在每次诊断病情的时候光临一会。
这些日子,在唐姝的记忆里,是再熟悉不过的。
于是赵诠原本口中的只在温府待几日,便成了半月。阿彦在此期间也一直明示暗示赵诠尽快回到北樾,赵诠每次也只是应着,却没提一个确定的日子。
除此之外,阿彦也有些奇怪了。他以为赵诠不远数里从北樾赶到龚府,心里便是装着对二夫人的分量。
可自从二夫人醒了后,赵诠却不似以往的那份热心了。反而是一直操持着公务,好像在逃避些什么似的。
然而阿彦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直到一日,赵诠端着饭盒走进唐姝的房间,看见唐姝坐在床缘,双手使劲撑着自己站起来,然而她的双腿却只是哆哆嗦嗦,软弱无力。
看到一旁的素舆,赵诠心里便明白了。
赵诠快速上前几步,将饭盒放在案桌上,转而就扶上了唐姝的肩膀,语气里有一丝担心。
“医师都跟你讲了?”
“嗯,都讲得差不多了。”
那位行刑官当真狠毒,第一日便将唐姝的膝盖敲得尽碎,好在唐姝也没对他手软。想起那日他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的样子,唐姝心里还是莫名的痛快。
“能治好吗?”看着唐姝如此平静,赵诠心里反而变得不太平起来。
唐姝听着他的话,大抵也能想出来赵诠心里在担心些什么。
要想新婚不过数月,自己的二夫人就被人下毒手害得再也站不起来,这个传闻,可是能不过一日就传到宫里。到时候赵诠会面临什么责问,可是不得而知。
只是唐姝不是他,她也不知道赵诠心里确实是关心着自己。至于朝廷里头会怎么说,他赵诠是最不在意的一个。
他手段多的是,顶多牵累几个无辜的人,制造几场无意的巧合罢了。
这再平常不过的询问,也只是赵诠的真心实意。
“医师说虽难,但并非不治之症。只是这需要很多时间,往后那些日子,只能教大人将我藏着掖着点了。”
唐姝字字点题,也避却了他的有心之意。
赵诠捏着唐姝的力道不觉中大了一些,因着肩膀处有伤口,唐姝也忍不住疼痛,轻轻“嘶”了一声。
赵诠见状才赶忙将手拿开,将目光移到了素舆上,将唐姝小心扶了上来。
“好几日未出门了,如今伤势见好,也是时候返程了。”
唐姝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随着自己被他缓缓推到妆奁前,唐姝也是时隔多日再次见到自己的面容。只是那一觑,却让她背脊发凉,冷汗涔出。
镜中,赵诠的目光也是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只是他的眼中并没什么惊讶。
唐姝再也掩饰不住惊诧,一度将自己的最真实想法展现在了赵诠面前。此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