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唐姝回到了房间休息,而赵诠则将阿彦传至了别院的一间书房,对他吩咐了此次前去龚府的事宜。
阿彦闻言,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立马就不镇定起来了。
他抬头疑惑地望向赵诠,问着:“大人,您要我随着二夫人去,那北樾之事怎么办?何况,陪二夫人看病的这个理由未免也太……”
“太什么?”
赵诠看着他,静静听他将后面的话给说完。
后面的话阿彦有些说不出口,无非就是些没有必要的言论。这位神来的二夫人是什么来历他不清楚,论接触,他还是与明大夫人熟些。
只是见着赵诠不像是在开玩笑,阿彦赶紧低头抱了个拳,说着:“没有。属下遵命,即日便护送二夫人启程。”
赵诠扣着手,看着阿彦忽而勾起一抹深意的笑,道:“对于二夫人,你怎么看?”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阿彦也是一怔,照实答道:“属下与二夫人接触不多,但依这几日看来,二夫人也是温婉贤惠,端庄矜雅。”
赵诠点点头,“唐姝虽是李稚送来的一枚棋,但棋之本质,我尚未能吃透。如今她受难于若娴,若让李稚知道了,难保会徒添事端。”
阿彦若有所思,想着大人此举是为稳妥,并非受私情牵扯。先前担忧的一些事,如今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刚释然吐了口气,又听赵诠正色道:“不过此次命你前往龚府,还有一件要事。”
阿彦闻言立定,听着赵诠将事情讲完后,心上猛然一阵慌乱划过。小心问赵诠道:“大人,此时便开始筹备,会不会为时过早?”
赵诠却是早已将事情想全,对于阿彦的担忧,他异常冷静,静到谈及关乎砍头大事时,他的眸子还是不惊起一丝波纹,只道:
“暗线铺尽,只待明线一收。齐皓修并不难收入囊中,只是先前他与李稚尚有些联系,要彻底使他易主,还得从重做起。”
关乎朝政之事,赵诠每每谈及,从来不存马虎。
平日里那副容易看透的眸子,此刻却如深潭死水包拢泥泞般不解。内中的算盘多少已是算尽,还有多少,正等着被谋算许久的人们落网。
待阿彦出去,赵诠又是在书房里待了一会。
终于是觉些困意,他才推开书房的门,却见西侧屋子已是熄了灯,东侧一室灯光还是明晃。细细一看,还能见着其中模糊移动的阴影。
想必是唐姝正整理着行李。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晚对阿彦说的话,什么喜不喜欢的,现在想起来,尽是荒唐。
看着西侧屋子,赵诠本能地记忆起明若娴多次想要同房的场景,脑中有些混沌,竟是不知怎的就越过了西门,穿到了唐姝的门前。
“叩叩——”
里面的人很快就开了门,见着是赵诠,女子有些发愣,不过一会便侧身让了路,道:“大人请进。”
唐姝本整顿好了一切,马上就要灭灯,却没想赵诠这时候找上门来。正妻就在对面,赵诠此举,实在是怪异。
“要睡了?”赵诠问她。
唐姝点点头,“是,有些倦了。何况明日就要赶路,还是保存些体力好。”
“也对,”赵诠环顾四周,见唐姝还将房门敞着,不禁问,“怎么?是想我走?”
他眼底闪过的玩味被唐姝所捕捉,她分明觉得今晚的赵诠有些怪异。不过好在她拿捏得稳,连忙摇了头,顺带着将门给掩了起来。
“大人今晚,要在妾身这处落脚?”
唐姝的好奇不定呈现在脸上,一边走近赵诠,一边的脚步又放得极缓。
赵诠却是背过了身,自然地宽起衣来。
“有何不可。”
唐姝接过他的衣物挂在架子上,随后将不定的目光移向自己,双手也跟着放在衿带上,解了起来。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却不带一丝的感情。
她猜不透赵诠要做什么,但他若要做什么,唐姝也只能依着。
随着外衣脱落,一双手却从后面有力地环住了自己,唐姝站不住脚,一下便落进那人的怀里。
赵诠将她给横腰抱起,手腹之间接触的紧实感不由得让唐姝身子一颤,终于有些不安地望向他的眸子,企图得出些确切的信息来。
赵诠却是笑了,温热的鼻息轻拍在唐姝的面部,让她真切看清了面前男子的面目。
他是睥睨朝野的大臣,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士。他的满腹韬略不止于纸,阴晴喜恶更不止于脸。她定是将他看得太过简单,才忘了他是李稚联合数家对付数年都拿不下的死手。
“害怕?”
赵诠用沉哑的语气问着,然而越是如此,她就越在暧昧的氛围里觉察到不安。
唐姝没敢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他,像是既害怕又倔强地,势必要与他作对。摇摇头,说:“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