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约定二字,早在三年前便成了赵诠与明若娴婚姻之间的唯一牵系。
当年她一身凤冠霞帔,而赵诠正处英年,论才俊英华,整个大安无人能与之匹敌。
明若娴身为当今皇后的妹妹,集荣宠才貌于一身,放着稳当的郎才公子不嫁,偏偏被许给了朝中势力独当一面,恐有危机社稷之嫌的殿前司赵诠赵大人。
放在当时,这桩亲事可是受尽朝中大臣的非议。
而李普也并非真想将自己的妻妹拱手嫁与朝中野狼,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赵家逆谋造反之时,皇家能有个牵制的筹码。
赵诠早是明白。故而那年洞房花烛良宵夜,他就与明氏挑明了关系,赵诠决不会让李家抓住自己的把柄,因而圆房一事延搁了三年。三年,明氏未给赵家诞下一子。
至于明氏之女,自十九岁便跟了赵诠,情窦初开之年纪,她早被战场上英姿飒爽,舒卷三千里气概的赵诠给收去了心。
“你我约定是为无期,不会改变。这三年,是我赵诠欠你的。”
赵诠背着她说道,声音沉稳不见一丝游离。
可明若娴偏是不信,她不信男人会对一个结发三年的妻子不动一思一念。她身来矜贵,从夫三年,恪守妇道,恁的到头来连一个果儿都吃不到?
趁着帐外夜明星稀,明若娴第一次悖逆了赵诠的命令。
她大胆缠上了他的胳膊,身子缓慢移近他宽厚的背脊,像个贪婪又无助的乞讨者一样,渴望在他身上找到些回应。
“我不相信这么多年……大人对若娴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呼出的气息轻轻拍打在男人的耳边,下一秒,一个微颤而湿热的吻顺着不安分的手,一同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没有等到男人同样炽热的回应,却是,被一手按回了床铺上。
明若娴眼睁睁看着赵诠掀开被子爬起,有些恼怒地撩开帘帐,动作是她未曾见过的粗暴。
犹如被无情践踏的草芥,深深嵌入了满周泥泞里。明若娴只觉得一颗心火辣辣得疼,疼得忘了方才她如此作践自己的羞耻感,疼得她忘了——自己还是他结发三年,共枕三年的正妻……
一双手紧紧拽着褥子,指甲就快透过薄矜刺入自己的血肉了。而她不觉痛楚,只见帐外明月皙白,像被吸干了血一般,皎洁浩瀚,实则内里扭曲不堪。
“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阿彦就在离主帐不远的一处地方守夜,见着赵诠满脸没好气地从帐内出来,便是料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哪知赵诠就是一个挥手,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便命他赶紧歇着,由自己来守夜。
阿彦轻轻“啧”了一声,也没按他吩咐的退下,而是待他坐下后自己也寻了个地儿落脚。
“大人有什么事,与属下说说,也当解解闷了。哪个大人还不是个人呢?您说是吧?”
阿彦悄悄侧了脸去瞅他的动静,却听他说:“你何时也学了卖乖?”
赵诠有些烦闷地捏了捏眉头,语气异常轻,对着暗里无人说道:“李家的这步烂棋,偏偏要下在我赵诠的头上。”
“您是说明夫人?”阿彦有些好奇地挑挑眉头,顿时又不解道:“大夫人不是向来了解大人,怎的今日?”
赵诠摇摇头,又道:“她给唐姝下了阴招,这事我但且不论。是如今,她又想着圆房一事了。”
“不过话说……”阿彦小心翼翼道,生怕自己触了哪根不该触的弦,“大人您为何害怕生子?”
赵诠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寒光乍现,吓得阿彦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连忙别过了头去,阿彦又改口,想着消消赵诠的戾气,道:
“不过大人若是喜欢明夫人,圆房也就圆了,至于能不能诞子嘛,也看大人。若一直延着,想必告给皇后娘娘时,就并非能如此圆滑过去了。”
“若是喜欢,怎又能留到这时候。”
这句话倒是给小军师整不会了。
他转头看向赵诠,发现赵诠的目光此刻正停在某处营帐上。眸中含着些什么滋味,教从未经历情场的小军师也不得分辨。
不过阿彦再细细一想,竟从中想出些端倪来,便再不敢往下想去了。
往后再经七八日的路程,赵诠一行终于到了北樾。
北部地广,人口分散,为不使一人集权,李普在分封北部四地时,只各设节度使,不另封侯王。
四位县使以南、西最大,往后次之。赵诠一行驻地的北樾,便是四地之首。
北樾节度使齐皓修得知赵诠前来,提前一个月便为他赵家上下安置了府邸。
传闻齐皓修在北樾大兴房舍土木,用于私营受利,此番举动下来,怕不是为牵扯赵诠一起。
而赵诠却是不怕,他要的便是利益相持,便是兴然接受了。
“赵大人,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