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修容惹恼太后的消息不胫而走,成贤妃得知消息后还私下向慈宁宫确认了一番,这事保真。
太后那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被成贤妃奉为圭臬。
成贤妃想:无需再忍!
长春宫
祺修容用过午膳,欲外出漫步消食。还未踏出殿门她只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痛,疼痛难忍侵蚀神经。祺修容眼前一黑倒地,体内翻涌一口黑血吐于地面,眼前模糊。
祺修容隐约瞧见地上血液,全身止不住发抖,虽是盛夏寒意蔓延全身。
溯光见祺修容不适的模样连忙跪下查看状况,泪眼婆娑。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不要吓溯光!”
宫女声嘶力竭朝外大喊。
“快请太医啊!祺修容出事了!”
而祺修容意识逐渐模糊,也知自身大抵时日无多,却是不知是何人蛇蝎心肠竟然投毒。
祺修容想来想去,宫内为敌左右不过二人,料蓝氏也无那个胆子,心中有了人选:温如饴你个毒妇!
祺修容心想:太医怕是也无回天之力。
祺修容哆嗦着握住溯光的手。
“溯光,这些年跟在我身边苦了你了。还有我的安平,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她才五个月,我还没亲耳听见她喊我娘亲……”
祺修容一边断断续续说着,一口黑血又从口中吐于衣裳上,逐渐无力,强撑交代临终遗言。
“我在宫中并无信任之人,想请你告诉陛下,安平还小,臣妾只想她平安长大,想请能否将安平养于陛下身侧……淮南唯此所求……望陛下成全……”
语落,手垂,驾鹤西去。
“祺修容殁了——”
皇帝与太后得知此事都是震惊不已:胆敢在宫中投毒,还毒死了尚书令的掌上明珠。
皇帝即刻下令,任何消息不得外传,只说祺修容是急症难医才暴毙宫中。而又下令,命人秘查。
而后得知线索尽数指向成贤妃,于是皇帝果断销毁证据,随后叫苏德海去宣成贤妃觐见。
终究是愧对了尚书令的,于是特下令追封祺修容为昭仪,予以厚葬。
长乐宫
成贤妃用过午膳后正在宫中哄承乾午睡。听闻殿外有异响,唯恐扰了承乾安睡,不曾理会,只是叫流光出去查看。
少顷苏德海带人闯了进来,神色多有不敬,告知成贤妃:东窗事发,陛下宣召。
“滚出去!”
眼看如今的情形成贤妃也不再收敛平素积攒的戾气与隐忍的桀骜。
“怎么,陛下还没给本宫定罪,你一个阉人就想越俎代庖,也配?”
成贤妃年少不假,可她协理六宫又是皇子生母,上位气势浑然天成。
苏德海虽一脸怒容但也无法,只得退出殿外候着。
成贤妃则不急不慢的哄着被惊醒的承乾,待之睡熟了才放下孩子。
“流光,把本宫那套最好看的衣衫找出来。”
朱红底缎配烫金祥云纹的宫装是平日里不曾穿过的,这样好的衣衫自然要配华贵些的钗环。
“走吧苏公公。”
许是苏德海也被这副打扮惊呆了,竟也不曾言其他,只是在前方开路。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乾清宫一如既往恢宏,成贤妃跪在冰冷的地上显得如此渺小。
“这套衣衫首饰是臣妾进宫后第一次穿出来,陛下,臣妾好看吗?”
成贤妃抬手仔细抚摸过衣袖上的烫金祥云纹,是独属于金线的质感。
皇帝在乾清宫等了半晌,成贤妃才姗姗来迟。本欲发作,但以往从不见成贤妃如此华丽的模样,今日别有一番风韵,不自觉的应了声。
“好看。”
往日的星星点点在今日汇聚一身,皇帝本就不想处决成贤妃,自然态度愈发缓和了些。
“祺修容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说说吧。”
皇帝向贤妃招了招手。
“到朕身边来。”
成贤妃虽深知罪责难逃,但听陛下说喜欢,还是掩不住的欢喜,轻笑出声儿。
“也不枉费臣妾打扮这么长时间。”
只见成贤妃稍稍活动了一下跪的生疼的膝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还是陛下心疼臣妾。”
一如当初青竹园那般含笑向陛下走去,只不过步伐因疼痛而有些停顿。走到陛下身边,就站在以往替陛下磨墨的地方,顺手就拿起了手边的墨方开始研墨。
“臣妾也很喜欢今日这套衣衫,可是臣妾平日是不敢穿的。”
她沉默少顷,长舒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臣妾深受皇恩,可即便刻意不招摇,也还是明刀暗箭难防备,臣妾的第一个孩子是如此,臣妾封妃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