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暗自思忖:一个月之前,在冷星赫挖开坟之前,就有人动过了?
会是谁?
那尸骨是被换过了吗?
见她不语,女子抹抹泪,又笑道:“看我,只顾着说这些伤心的事,让你难受了吧?”
“来,坐下,”她拉着顾蓉蓉坐下,“我叫阮云琪,是你娘亲的亲妹妹,你叫我云姨就好。”
顾蓉蓉见她笑中有泪,不住的打量自己,满满的都是欣慰。
“饭菜吃着可还好?”阮云琪问。
“是您吩咐给我做的?”
“是啊,姐姐给我写信的时候提过一些,后来我打听你的消息,又知道一些,”阮云琪把点心碟子往她面前推推,“再吃点。”
顾蓉蓉捏着点心,垂眸问道:“云姨,您再和你说说我娘亲的事吧。”
“你娘亲是个很美的女子,”阮云琪轻笑,摸摸自己的脸,“好多人都说我是个美人,其实我远不及你娘亲,但我和她眉眼有些六七分像,就是这六七分,让他们说我是美人。”
“我看你倒和你娘亲很像,”阮云琪笑看顾蓉蓉,“真快啊,一晃就长大了,你娘亲若是看到,一定欢喜。”
“有机会您带我去娘亲坟前吧,”顾蓉蓉说。
“那个坟不去也罢,”阮云琪脸冷下来,“里面的尸首被人换过,早不是你娘亲了。”
顾蓉蓉心头微紧,眸子一缩:“被人换了?是谁?”
“还能是谁,”阮云琪冷哼,“八成与长宁王府有关!顾家人可真狠,忘恩负义,苛待你们母女,还把你嫁给长宁王府,顾家老贼明明知道,你和长宁王府有血仇。”
“他们为了保自己的女儿,为了往上升,搭上东宫,竟然让你替嫁,真是可恶!”
阮云琪忿忿不平,顾蓉蓉沉默半晌道:“我对这些并不知情,也无法反抗,云姨,现在……”
“没事,好孩子,云姨见到你,会帮助你的,家仇,我和你一起报!”
阮云琪拉住她的手:“你受苦了,这一路去岭南……”
阮云琪又红了眼,话都说不下去,搂住顾蓉蓉哭泣。
顾蓉蓉轻拍她后背:“您别哭了,我这不都熬过来了,长宁王府的人现在对我还不错,王妃也听我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和你娘亲一样,多难的境地,也能熬过去。”
阮云琪坚定道:“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娘亲的尸骨!”
“您有线索吗?”
“长宁王现在不知所踪,但他的儿子没准会知道,那个大公子,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是,他身子不好,一直与我一路同行。”
“世子呢?长宁王最疼爱的可是世子。”
顾蓉蓉沉默一瞬,摇摇头:“大婚那日见过一次,次日一早说有长宁王的消息,去城外找,就一去没有回头。”
“哦,对,中间回过一次,但易了容,刚开始我还没有认出来,”顾蓉蓉说到这儿,又顿住。
“怎么了?”
顾蓉蓉抿唇道:“云姨,其实刚才我骗了您,我去过我娘亲的坟,和世子一起,但他说,里面不是我母亲,是有人骗了我们。”
“呵!”阮云琪冷笑,“我看,撒谎的人是他吧,就是他换了尸骨!然后假意带你去,让你看出破绽,故意跟你说是假的,好撇清他们长宁王府的关系。”
阮云琪的话让顾蓉蓉脸色瞬间苍白:“真的吗?可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他不是你丈夫,”阮云琪气道,“他是害你父母凶手的儿子!”
顾蓉蓉微红了眼。
“好孩子,不哭,”阮云琪转身拿出几件旧物,“这是你娘亲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你好好收着。”
“我就知道聪明,一定会对这里起疑,故意在这里等你,”阮云琪欣慰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真的来了。”
“那您和薛刺史是……”
“我对他有恩,多年前曾救过他的命,他当初能做上刺史,我也是出钱出力,他并非正经书院科举出身,而是捐官,少了银子可不成。”
阮云琪把一块令牌给顾蓉蓉:“我现在是金缕阁的阁首之一,你拿着这块令牌,走到有金缕阁的地方,都可以号令他们。”
“金缕阁,是做什么的?”
“做布料和成衣的,你一路艰难,不必苦着自己,到时候可以随意取用衣物,银两也可以。”
阮云琪眼中又渗出泪来:“能为你做点事,我心里也高兴,算是对姐姐有一个交代。”
顾蓉蓉握住令牌,无限感慨:“多谢云姨。”
“谢什么?傻孩子,我们是亲人。”
“我一定好好保管。”
“金缕阁自己的商道,也能传消息,走到哪给我传消息来,别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