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挽伸过去的指尖缩了一下,顿了片刻才接过。
打开小筒的时候,她的心有些愧疚。
眼前人无条件信她,不干涉她的任何隐私,甚至还记得九年前一个相识的短暂插曲。
暮挽都以为,曾经的过去只是一段玩笑话,大家各奔东西,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谁还会去在意年纪小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可他似乎这么多年铭记于心,从来不曾忘却。
暮挽甚至怀疑,他在那晚初夏雨夜,烛光中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出来,否则按照他如此讨厌女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接纳陌生女人。
他信她,她却瞒着许多事情,他把那些好全都捧到了她眼前,她却还在藏着掖着。
等此间事了,暮挽想和他坦白一些事情了。
一段真正的爱情总是要从相互信任开始的,三爷都已经掏心掏肺了,她这样子终究会寒了他的心。
顾风晚看她犹豫,侧眸看她,“要我帮你打开吗?”
暮挽猛地回过神来,“啊,不用不用。”
她展开纸条,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往门口走去。
先前吩咐下去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她让人去了老太岁如今养老居住的那处宅子,偷偷进了他的密室,把他藏在暗格里面的一个瓷瓶给摔了。
就算他是个太监,也有从始至终格外在乎的东西,那就是刚进宫时就失去了的命根子,宫中有规定,每个太监净身的时候,都会将割下的腌臜之物装进
统一瓷瓶,以宫中秘制药水封存。
往后几年一次净身检查,如需再割,就再开瓶封入新的。
听说这位老太岁光荣退休的时候,从宫里离开,是特地用了上好天青色瓷瓶装着那玩意,小心翼翼亲自抱在怀里面带走的。
他对这东西的宝贵程度可想而知,暮挽首先便毁了他这瓶子。
他隔日才进密室,那东西见了光,又离开了多年浸泡的药水,一日就已经腐败的不成样子,当场晕了过去。
这还不算,这太监是个好色之人,没有下流的能力,却偏偏是个下流的人,宅子里面藏着不少几个貌美如花的妾室,全都是娇滴滴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好巧不巧,九流恰巧知道其中有一女子长期和侍卫通奸,半年前曾因有孕,去老头药铺里面买过堕胎药,因此记录在案。
等老太岁醒来之后,这件事情也被专门的人特地告知于他,老太监当场又晕了过去,吓的手底下苏湖从宫里带了太医过去。
大惩小戒而已,她没法真正要这个人的命,算是威胁。
至于李砚……
暮挽展开纸条背面,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字扭曲了一下脸颊,在门口迎着日光仔细去看,眼都快要盯瞎了。
这一面写的可真多。
李砚如今还在牢里呆着,官家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忙梁家的事情,反复纠结如何定罪宛妃,又在打听大乔的事情,昨夜又让教坊司的人入宫,别提有多忙。
暮挽让人给李砚
下了药,把他偷偷的从大牢里面运了出来,沿途之人都以迷药迷晕,让人误以为他是逃出去的。
大郅的大牢很是特殊,由于前朝曾经关押过几位亲王,特地设在了宫廷西边,也就是原本的掖幽庭,方便提审。
掖幽庭外围和内宫只有一墙之隔,下面因为常年失修有好几个狗洞,把李砚从狗洞直接塞进了内宫,顺便扔进了宛妃宫里。
宛妃如今宫中的人基本全部裁撤,只留了身边贴身伺候的两个宫女而已,李砚被扔进去的时候夜色正浓,在那拐角里面压根没人发现。
然后就是他醒来,药性发作,兽性大发去调戏宛妃,两个宫女前期阻拦反而遭殃,等到他清醒,药性未退,四下无人,又见着宛妃资质丰艳,妩媚丰腴,一时红了眼。
得了信的官家赶到,瞧着太云殿不堪入目的样子,当场勃然大怒,顺手抽了禁军侍卫的剑,把李砚砍了个半死,抬回了牢里。
李砚的罪责还没宣判,他如今苟活,吊着一条命,想必官家此番肯定会很快宣判下来。
看完这些,暮挽感觉像是已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她闭上眼睛在门口吹风,将手里的纸捻作纸团,顾风晚从身后过来抱住了她。
他问她,“怎么了?不开心?”
暮挽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报复回去的时候,心中多少是有点快感的,可如今反倒觉得,越是如此以怨抱怨,侯府就会
永远陷在风波中。
可若是不报复回去人人欺负,只会越陷越深,被打压的毫无出头之日,无论怎样,到头来连累的都是侯爷。
难不成要以德报怨?面对这些人,她可做不出来。
顾风晚忽然来了兴致,“这个宅子到如今都还没取名字,不如今日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