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苕屏住了呼吸,震惊的看着阿茗那枪。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对侯爷下死手?不只是切磋吗?侯爷是小娘的夫君,这阿茗为何……
千钧一发之际,顾风晚脸色依旧丝毫未变,手腕上的动作快如残影,由下向上将刺过来的枪尖挑起,顺势狠狠用力一压。
力道被卸了,枪也差点被震飞出去,阿茗握得紧,没敢松开一毫,手臂疼就像是脱臼一般,他呆愣住。
顾风晚持剑黯然道,“回马枪是败式,落于下风必出,卖了一个身位破绽给你。”
他忽然转身上前几步,剑已离手,自空中横踢一脚,剑直接擦着院里的石头表面而去,在刺耳的摩擦声音中爆出灼目的火花,最终“嗡”地一声,插在树上。
阿茗暗道不妙,换了只手追着顾风晚而去,而顾风晚身形十分敏捷,先他一步踩着石头拔出剑,在长风中握着剑柄,挽了一个剑花。
火还在烧,石头上留下了斑斑锈迹,这把剑呈现出了原本的面目,寒光依旧,锋芒毕露,剑身燃烧着熊熊的火,一阵阵白烟袅袅。
顾侯持剑而来,“你先前那一阵持枪猛攻,身法上破绽颇多,身在江湖学的东西杂多,既然没有办法顺畅连贯,就不要总是逆着气息也要压着人打。”
他走近,“我的剑很快。”
阿茗凝神,寒芒夹着冷光逼近,若非剑身有火光,怕是要被这极快的虚影晃晕,只是温度有些热,压根
难以招架。
他此生第一次遇到力气这么大的人,实打实的从战场上练回来的就是不一样,武林中人多注重招式、内功,这位顾西侯却把基本功练的扎实无比,配上华丽剑招,毫无破绽。
半刻后,阿茗力不从心,彻底无力抵抗。
他找不出破绽,甚至防御也快要出问题了,扑面而来的实力碾压着心里,防线彻底溃败。
顾风晚最后一招砍过去的剑锋,最终在临近的时候变成了剑身,切磋点到为止。
阿茗吃痛倒下去的那一瞬间,顾风晚手里握着的剑已经垂了下去,阿茗的脸从剑身前一匝的地方擦过,灼热温度逼人,他重重倒地。
近乎蛮横的力道,恐怖的体力,恰到好处的出剑与防御,步态轻盈自有计算的打法……他甚至并不累,只喘了两口气而已。
这是一个没弱点的用剑之人。
顾风晚似乎对这结果并没什么想说的,手中的剑甩出剑花,转瞬之间灭了火,丢向了一侧的小池子里,刺啦一声,周遭池水霎时如同滚沸。
暮挽也是在这时推开门的,她心情很好的伸了个懒腰,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那件白色袍子,袖口宽大,发尾系着一根红色发带,伴着青丝随风吹起摇曳。
等看清眼前的场景,顾风晚已经朝她走来,阿茗拄着枪勉强起身一笑,“顾侯果然厉害,受教。”
兰苕努努嘴,觉得这阿茗还是有点不服的,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
暮挽笑着探头,“你居然会败给侯爷?我还以为除了朱三爷和十三娘之外,这天底下你应该少有敌手才对。”
顾风晚拍了拍掌心才留下来的锈,解开了身上这件外袍,结结实实的围住了她上半身,凑近在她耳侧笑着问。
“妙儿姑娘,你手底下高手不少啊。”
暮挽听到这话,上半身僵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对着他嘿嘿一笑,“哪有,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滴滴弱女子而已。”
她又抬起手,在男人胸口画着圈圈。
“我如今是侯爷的妾,叫侯爷一声夫君,往后的恩宠、荣宠都要仰仗侯爷呢,你瞧瞧,刚刚说的话不就见外了嘛!”
暮挽装得像只天真柔弱的小白兔,瞧着别提有多么柔弱不能自理,除非被这衣服盖住了雪白脖颈和锁骨,她高低要使个美人计的。
顾风晚歪着头看她演戏,也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兰苕在一边看的快要羞红了脸,赶忙低着头,自顾自地理着端来的花。
阿茗没看,转身走了,原地只留了一杆红缨枪。
暮挽终是豁出去,踮着脚,勾住他脖子凑上前亲了一口,男人这才展露笑颜。
他抬手,捋了她柔滑的头发,看着掌心青丝流失,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藏不来,不让外人窥见一分一毫。
得此美玉,不敢教她窥以天日,别人多看一眼顾风晚都不愿意。
暮挽拉着他进门去,喊了兰苕过来更衣,瞧见阿茗已经
不在院子里的时候,心下疑惑了一瞬,想来是他胜负心比较强,输了就没留在这里吧。
兰苕跟了进去,先是换掉了花瓶里的花儿,旧的也并未扔掉,等会带下去做些干花也是极美的。
新鲜的花挂着清晨的露珠,含苞待放,细软柔滑,一些清淡的颜色搭在一起,高低错落里随手一放都有美感。
暮挽掰着他的大手,原本是想看一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