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总算是风平浪静下来了。
宫中那边在调查,想来是侯爷和太子殿下私交不错,中途梁霜进了一次宫,说了些好话,算是卖了个人情,在第十二日的时候解了太子禁足。
在这十二日里,梁先的事情也落下帷幕,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官府发现了他潜逃罪臣之后的身份,加上这次犯了事,侯府亲自派人督促,直接给发配了出去。
衙门给了个侧面的说法,这一路上路途遥远,穷山恶水,正值水患季节流民众多,到不了苦寒之地就会丢了命。
这里面的深意大家心照不宣。
原以为还能继续太平到侯爷回来,谁知他派的部下直接去治理水患了,中途绕了些路,带来一份包裹给了侯夫人。
梁霜得知消息,气冲冲的就到了侯夫人院子里,吵着闹着非要看看包裹里面是什么,有没有给她的东西。
暮挽得了传唤,一进来就遇到这一幕,她僵在门口,进去站在拐角里,看戏。
萧疏影让人将包袱展开在托盘上呈上来,喊了暮挽,“过来,这里有些东西是侯爷特地给你的。”
那一瞬间,她都察觉到梁霜仿佛能够杀死人的目光了,好在侯夫人在。
她迈着小碎步到了侯夫人身后,佯装出惧怕的样子,又缩了缩瘦弱的身子骨。
梁霜冷嗤一声,更加看不上眼这贱人。
侯夫人亲手递来其中的册子,一边解释着。
“原本是该我给你处理户籍
的事情,打算给你办个浮客的,谁知这些日子我的人到了的时候,才得知三爷已经过给你几套田产,落了京城民籍,且是坊郭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只是例行公事的汇报语气,丝毫没半点异样和醋意,恍惚间都叫人觉得她不是侯爷的妻……
萧疏影继续道。
“我才知道侯爷已经亲自派人去吩咐过这件事,这次遂让人一并取了,放在包袱里带回来,打开看看。”
暮挽按照吩咐打开,里面确实如她所说那般,如今她也是有自己田产的正经良籍的人了,尤其在这士农工商排行的顺序里,地位算是高的了。
她又让人拿来册子,展开来,是良妾的纳妾文书。
有了这东西,暮挽也不是随便便能发卖出去的了,到也算是给足了她做妾的身份地位。
梁霜在一旁,眼睛里都快瞪出火星子,依旧眼巴巴的瞧着那里面的东西,却不过是一些三爷的普通物件,弃之可惜,也带了回来。
侯夫人直接交给暮挽,“你顺路拿回去放侯爷书房。”
她又瞧着梁霜,“我没叫你来,这里面没你东西,还不走?”
梁霜的脸红了又绿,感觉自己白卖了个人情给太子,气愤的剜了一眼暮挽,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
暮挽颤巍巍瞧了一眼侯夫人,“梁……梁夫人不会对付我吧?”
“放心,有我替你挡着。”
……
梁霜怒气冲冲往回走,旁边伺候的丫鬟慌忙出谋
划策。
“县主县主!先前咱们不是从梁先这厮那里得知,这暮挽以前有个旧相好,梁先这棋子虽然废了,但她不就是城隍庙的叫花子吗,咱们叫人去探听一下?”
梁霜瞬间来了兴致,“你派人去,顺便安插个人进去,我都放长线,给这狐媚子一个痛击!”
“好嘞县主!”
梁霜走两步,又顿住,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下手,“我怎的忘记了这件事!快随我来!”
……
把包袱的东西送去之后,暮挽才发现,包袱底下有个信封,是特地放在这里遮掩的。
怪不得离开之时,侯夫人再三叮嘱仔细着,检查一下别漏了什么物件。
信封上写了几个字——暮挽亲启。
兰苕好奇凑近看了一眼,“咦,难道是侯爷的笔迹?”
除了他,也没有旁人了,暮挽带了回去,没去端详自己的户籍册子,小心翼翼的拆了信封火漆。
展开来,是一张书册子那么大的纸张,寥寥只写了那么几句话,可那深色的墨迹,却宛若历经风霜后依旧镌刻一般,凌厉的字尾直击人心。
“展信舒颜。遥在边关,水患之事尚无命令,无归期,勿等。”
“想来京城已入夏,问,安否?”
最后明明只有那两个字,却叫人的心底泛起说不清的感觉,暮挽呼吸不顺的放下信,拧着眉心深呼吸一口,有些缓不过来。
他给她写信了。
远在千里之外苦寒边关的他,是否正在遥望西域雪山呢,还是
回首看向中原,念着远在京城的侯府后宅,还有他新纳的妾室……
暮挽不得而知。
平平无奇的一张纸,捏在指尖越发灼热,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