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挽努力降低存在感,始终低着头,心中思绪万千,乱如一团麻。
明明只是刚进侯府,三爷为何要这样对她好……况且,这人可是当朝太子啊。
太子李珩瞧着她那样子,又想起之前顾风晚反复叮嘱的“别让她被梁霜欺负了”,这到底是谁欺负谁?
侯夫人先行谢过太子之后,暮挽也跟着谢了,而后便站在侯夫人身后,一副谦卑恭敬的小妾做派,叫李珩啧啧称奇几声之后才离开。
太子殿下一走,暮挽松了口气。
他若是早来一步,就该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在她预料和掌控之内,包括刺激梁霜那脾气。
一抬头,她又对上了侯夫人阴森的脸色,她几乎强忍着怒气看向暮挽。
“如今太子也知道你了,你开罪梁霜,你的事宫里宛妃那边也会知道,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暮挽,我警告你,你不是来这后宅里玩尔虞我诈的,你的任务就是让你的肚子早日有动静,其他的事情,我希望你忍着、装死,不要再让别人注意到你的存在。”
暮挽眼眶蓄了泪,红着眼颔首,瞧着单薄的身子倒是可怜。
萧疏影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还有一部分人留下来善后。
兰苕跟着暮挽回去,真心觉得委屈,“被侧夫人针对,还要面对夫人的冷言冷语……”
暮挽一笑置之,心情其实蛮不错的。
她的事情只要闹大了,借腹生子的事情成
不了,自然也就不存在去母留子。
但这样做,毕竟还是不安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瞒着侯夫人,让自己的身子怀不了。
这点暮挽还需要谨慎考虑,因为三爷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一趟,水患问题迫在眉睫。
……
马车里,端着果盘伺候的书童委屈道,“殿下,为何大庭广众之下那般?你明知道咱们身边……”
李珩握着手里卷着的诗词歌赋杂卷,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怕什么?早就习惯了。”
书童叹了口气,“可是太子妃回去又要怪罪了……”
李珩一惊,“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她又得阴阳怪气的让我去和顾侯过日子算了!”
书童没忍住偷笑,这天底下只有东宫的人才知道,太子殿下惧内!
……
侯府。
暮挽一回来,就被侯夫人叫去跪着了。
萧疏影不傻,捋一下脉络就知道暮挽早就计划好了,尤其是让兰苕单独去找她。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在背地里搅弄这些阴诡的手段,说出去都丢了侯府的脸,别人还会多议论一句她萧家、外祖赵家。
地面还沾了水没干,凉的很,她就让暮挽在这跪着,没给蒲团,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质问。
“知错了吗?跪足两个时辰,下次还敢再犯吗?”
暮挽垂在身侧的手,因她最后这句话攥成了拳头,情绪都被她压着,面上没表露,心里已经翻了天。
如果能够轻松对付梁霜这样的敌人,自
己又何至于大费周章?暮挽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能借助这些东西达到目的。
否则就是梁霜凭借权势轻松要了她的命,一个叫花子不值钱的贱命一条。
萧疏影含着金汤匙出生,学的是大家闺秀、礼仪典范,要守着清流世家所谓的面子,所以可以不计代价,把一些脏的事情埋在看不见的地方。
她眼里,暮挽就是个小炮灰。
不想在这件事情过多扯皮,暮挽当即压了情绪,瞧着很是顺从的俯首磕了个头,“我知错了,我也懂了,夫人。”
她直起腰缓缓继续道。
“我以后不会再用这种伎俩对付别人,一定顾全大局,为侯府的面子着想。只是孤身在侯府,我只能求夫人多加庇护,夫人想要的,我一定会尽全力。”
话音了,她又附身下去狠狠一磕,颇带了一些恳求的意味。
萧疏影也从怒气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今日有些偏激,摆了摆手,让暮挽离开了。
暮挽退下,出了院子门的时候,站在外面的兰苕明显松了口气,暮挽回眸看了一眼这方宅院。
今日的夫人有些不对劲,往日的她可比现在理智多了。
原以为今日事情就算是作罢了,毕竟梁霜见着太子殿下,顾着皇室错综复杂的关系,当即就甩袖子离开了。
谁料因为这件事,太子殿下还是遭了劫难。
永安世子李砚在隔日的早朝上了一封折子,以他亲近武将、侯爵家眷为理由,怀疑他勾结
武将意图不轨,以此弹劾,请求彻查。
更加荒谬的是,皇帝真的起疑了,着手让人调查,在这约莫半个月的时间内,太子殿下禁足东宫。
暮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