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帝声音已经是在颤抖,他顿了一下,才尽力抑制住身上战栗,“不就是要一点血吗?朕,朕现在给你便是!”
语毕,皇帝将是终于下定决心。
伴随着一声轻轻叹息,那戴着玉扳指的手就伸到了北离国师面前。
“呜”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狂风,猛地将窗户推开,肆意窜入养心殿内,将养心殿阴冷气氛冲散不少。
身子逐渐回暖,皇帝紧绷的心弦有所松动,耸着的肩慢慢放下。
他轻轻闭眼,手上传来钝痛,好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下。接着,他感到指尖被人捏了一下,渗出轻轻刺痛。
“好了,”北离国师幽幽开口,“这些已经够了。”
皇帝舒一口气,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上果然留下一个小血点。不过,指尖上血已经止住了。
“就这么简单?”皇帝轻轻皱起眉头,见识到此人厉害,他总感觉此人很难为自己所用,特出言试探,“这位来自北离的国师,是否需要朕的什么赏赐?”
“我想要的赏赐,”青铜面具上没有任何表情,“不一早和陛下提过了吗?”
“哦,你是说,”皇帝轻轻仰头,像是方才才想起来一样,“要朕善待北离圣女。这个朕允了,朕现在是问你,还想不想要别的赏赐。”
“不必,”蒙面人拱手一礼,声音仍旧沉静,“如今北离大军据大渊皇城仅余三座城池,随时有攻破皇城的风险。在下对赏赐一事不感兴趣,但对这事倒比较忧心。请陛下与太后娘娘原谅在下失礼,在下先行就告退处理此事了。”
“好,”太后攥紧了帕子,声音在不自觉颤抖,眼中却仿佛能喷出火来,“您若有何需要,尽管来皇宫找我和皇帝便是。”
蒙面人没有应话,略一躬身,便转身向外走去。
“皇额娘,”待那人身影完全消失在两人视野中,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中有些许迷茫,“我们,做对了吗?”
太后也默默望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拍一下皇帝肩膀。
风仍从窗户中猛灌入养心殿,它来势汹汹,虽没将养心殿琉璃灯熄灭,却成功让它们灯光减弱了几分。
雨声还在继续,外面忽地闪过一道雷,一下照亮了整个养心殿,闪得太后与皇帝睁不开眼。
“嚯嚓”!
一声雷鸣猛地炸响在养心殿,太后与皇帝的身子却没抖,他们像是已经麻木了。
唰啦啦
雨声还在继续,不知混杂了谁的叹息。
一月后。
大渊朝堂。
“陛下,”谢世安朝皇帝一拱手,开始向皇帝汇报军情。他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喜悦,“我军大捷!北离军被我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节节败退,如今,已经快退到边境线了!”
“好,”皇帝扶着龙椅上扶手的纹路,面上也不自觉露出笑容,“谢爱卿,这一月来,多亏有你抵御外敌。是你的坚守,才让咱们大渊有了转机!爱卿辛苦了。”
“不敢当,不敢当。”
谢世安连连拱手,身子俯得越来越低。
他是真的有些疑惑。
之前不都说,北离军队在北离圣子的指挥下,是一支不败之师,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么?
缘何自己这月以来,一与北离军队交战,就能感受到北离军队的直接溃败。他们战斗力极差,完全不像传言所说那样所向披靡。
谢世安眉头越皱越深,这样一支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军队,是如何从大渊边境线一路打到大渊皇城附近,却无人能挡的?
还是说,北离之前是一支雄师,但由于某种缘故,现在战斗力急转直下?
谢世安抿一下唇,这可能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把北离军几乎赶出了大渊境外,自己的心也能安了。
至于北离军队为何战斗力会忽然变弱,他不想去管,也直觉其中有更深的内幕,自己不便插手,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爱卿是太谦虚了,”皇帝爽朗笑着,大手一挥,“于大渊有如此功劳,理应受赏。谢将军,听旨!”
谢世安正想着心中小九九,猛地听到“听旨”,还是条件反射般先单膝下跪,后而转为双膝着地,头即刻低下。
“谢将军骁勇善战,拱卫京师,退了北离大军,着封为一品镇远将军,赐虎符,钦此!”
“臣不敢当,”谢世安着实被惊讶着了,他深深低头,大气不敢出,“虎符事关重大,关系江山社稷,臣万万不敢受。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捻着胡须,半晌没有说话。
朝堂陷入一片难言寂静中,大臣们都默默将头低得更低,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卷入这次“虎符”事件中。
“此事,”众位大臣都低着头,皇帝见不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