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把身上带着的硬邦邦的干粮在火上烤了烤,就着水咽了下去。
风起,拂过了森林的上方,吹动了树梢,沙沙做响。
不过却又不寻常的咔咔声。
杨辰的耳朵里听到的是几只大足踏在地上奔跑发出的声音,似乎有意识的停了一下,不过很快地它又继续行进,在举起另一只脚前,将一只脚非常小心地踏在地上。
“大家小心了,山那边有只猛兽朝我们奔来。听声音是个大家伙。”错无别警觉地看一看周围,压低声音道。火光映在他眸中,光华氤氲。
“赶紧把火灭了,不然会引起野兽的注意。”族长将火把摁在土里焖灭,错无别和阿么也在附近的山涧里舀了几瓢水,将篝火浇灭。
天上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整片密林漆黑得像一个大洞,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上下,似乎一失脚就要坠进去。
天刚放亮,林间弥漫着潮湿的薄雾。山坳里传来鹞鸠鸟的叫声,空山寂寂,幽谷深邃,林木茂密,雌石俊秀。
杨辰刚刚起身,就感觉到脚下的草地在微微的震颤,老树边上的水洼中震荡起层层的涟漪。
“啊!”贲不落惊呼出声。
在令人窒息的咔咔声中,软而平的杂草地上,缓缓裂了开去,从一道细缝,慢慢变大,从一个人大小左右的缝隙,变作了数倍之巨的空洞。那条裂缝里,竟仿佛是不可思议的最深沉的黑暗。然后,似什么东西,在那裂
缝深处,冷冷的,向这外面的世界注视了一眼。一股凶戾充斥着让人发疯一般的绝望,瞬间掠过了这荒野里的每一个角落。
每个人都感觉得到那窒息般的恐惧。
“来了吗?”杨辰大喊,阳光透过云层在树下投下大片暗色。拉远了影子的距离,唯独那黑沉的深洞,照不进半点阳光,仿佛黑暗凝成,连空气都融化在浓稠的黑暗中。
树影婆娑,杨辰拔刀,紧盯着脚下的黑洞。双眼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厚重的宫门在眼前一扇一扇的打开,翟公公走进长长的青石正道,前边就是夜色中沉默而威严的坤宁殿了。他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不过此刻却心里一揪一揪地难受起来,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想尽快从这种陌生的情绪中脱离,他低着头,脚步顿了顿。想起眼下雨季刚到,天气转凉了,前几日老太后宫里的青铜暖炉可以多添置一些。不过这并非要紧的事物。眼下老太太急宣自己入宫,绝不会可能为这点小事情。难道是卫大人出了事?
一想到此,心脏似乎揪得更厉害了,恨不得要自胸腔蹦出来。
翟公公捂着胸口,倚着冰凉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只是在黑暗中坐一会儿,膝盖抵着胸膛,抬眼望着星星。
看不透的人心,企不如同这纷乱繁复的星空。
等到翟非迈着沉重的双腿来到了坤宁宫的内合殿,那里的形势
看来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峻。
大小宫女,宦官,下人悉数到场。宫女在旁边侍立,老太后稳坐在首座上,手里捏这一串开过光的佛珠,唇角噙着一点几乎不见的冷笑。过了一会儿心腹宫女匆匆赶来,只一个眼色,周围的人就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圣上驾到!”时近午夜,就在前殿诸人等得心焦无比之际,后殿的入口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旋即,宦官独有的尖细嗓音便骤然响了起来,一众人等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后殿处的那道屏风,立马便见宰相司马云南面色沉郁地当先行了出来,而面色苍白如纸的皇上则缓步纷杂在一众随行宦官之中。
局势也随之改变,黑龙摆首,竟有破围而出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