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小姐说每笔银子都要精打细算,四千两的预算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寿宴办得风光。那不如在每项花销上降低成本,比如原本每一桌宴席是四个凉菜、四个热菜、四个汤菜、四道甜点。”
“不如就换成五菜两汤,甜点不变。又比如送出去的请帖不用金箔,只用银纸描边,更能显出贺家的清贵风格。这样一来也能勉强糊弄过去,还能省不少花销,小姐就不必束手束脚考虑那么多了,说不定说不定剩下几百两银子小姐还能当辛苦钱自己存着,反正驸马也没说过一定要让小姐把剩余的钱都退给他,操办寿宴这么辛苦,小姐替自己留点银子也理所当然。”
贺文宏确实没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因为连他自己都知道四千两银子的预算太紧迫,一场规模说得过去的寿宴办下来,肯定连一两银子都剩不了。
“大胆!”
贺翠茹如梦初醒一般。
“你这是让我暗度陈仓,万一让大哥发现,大哥一定会废了我。况且母亲寿宴当天来的必定是达官贵人,这样偷工减料操办下来的寿宴万一显得小家子气,丢了贺家颜面可是大事。”
“小姐息怒,奴婢眼界低没什么见识,只是随便说几句。若小姐觉得不妥,当奴婢没说便是,奴婢也是一心为小姐着想,求小姐不要责罚奴婢!”
双儿连忙求饶,跪在地上十分可怜。
贺翠茹出神的想着什么,虽然她开口训斥了双儿,但却无法抑制的对双儿的提议心动了。
是啊,四千两银子,她确实要精打细算才能达到贺文宏的要求。
但如果她在无伤大雅的地方上降低成本,不仅解决了现在所面临的问题,还能省下些银两落入自己腰包。
可她还是有些犹豫,就情不自禁将自己心里的顾虑说出了口。
“能在糊弄住那些达官贵人的前提下,我倒是愿意想办法从中省些银两,只是这恐怕不好办,要真如你所说换成五菜两汤,会不会引来非议?还有请帖的样式,若请帖不用金箔纸,看起来终究是朴素了些,又怎么拿得出手。”
“怎么会,小姐,贺家本来就自诩清贵人家,如今又搬出了公主府,自然比不得先前的做派。”
这些话都是云清伶教的,双儿铭记于心,现在说起来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更何况那些权贵人家接到请帖只会关注请帖的内容,谁会在意请帖的材质如何。即便材质再好,那也终究只是一张纸罢了,至于菜色。那些权贵人家赴宴不过是给主人家面子,尤其是官家夫人小姐,她们注重仪态,一场宴席下来必定所食不多。若是酒菜摆的太多反倒浪费,这不更加说明贺家崇尚节俭,从不浪费粮食?”
渐渐的,贺翠茹被双儿说动了。
“你这小丫头,平日里一声不吭,不曾想说出话来头头是道,听着倒有些道理。”
“小姐谬赞了,奴婢不过随口胡绉。,哪里比得上小姐聪慧。”
双儿不敢居功,连忙拍马屁。
“行了,起来吧,若此事成功,我必定赏你。”
贺翠茹似乎拿定了主意,满意的勾起嘴角,心情都好了起来。
双儿说的也对,贺家本就是清流人家,寿宴年年办,何必铺张。
这些权贵人家赴宴大多都走个过场,说不定有些连酒水都不碰,送完贺礼就直接离开了,根本不会关注宴席上菜色如何。
即便已经入席的宾客,他们都讲究吃相,那些饭菜顶多只吃个三分饱,要那么多美味佳肴做什么。
若真如双儿所说,在预算四千两银子的情况下,起码能省下二三百两银子。
双儿眼见着贺翠茹心动,决定再加一把火。
“小姐,除此之外,那些受邀的权贵人家并不会尽数赴宴。十家顶多只有七八家会真正携家眷前来赴宴,剩余的两三家只会派下人将贺礼送到,表达心意即可。按发出去的请帖数算要摆宴席三十五桌,如此看来,多摆酒席也是浪费。不如直接就在酒楼定三十桌便好,一桌酒起码也要六十两银子,少摆五桌酒,又能省下白银三百两。”
“这真的行吗,万一……”
贺翠茹还是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少摆一桌酒就能省下六十两,尽管知道这样太过冒险,她还是心动了。
“这不行,原定三十五桌宴席,少摆五桌太过明显,那就摆三十三桌。”
少摆两桌,她也能省下一百二十两银子。
当然,这银子会全进她的腰包。
双儿口中附和,不停的用好听话夸赞贺翠茹,将贺翠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实则,她心中鄙夷。
贺翠茹虽然是村姑出身,好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又处处往贵女圈子里钻,结果就这点见识,连减少宴席这种事都办得出来。
京城中权贵人家办宴席最讲究体面,宴请了多少宾客就按人数办多少桌酒,数量肯定不能少于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