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忽然一道狼狈的身影闯进远香斋,差点绊倒。
“抱歉,冒昧惊扰姑娘。”
悦耳磁性的声音响起,舒云澜微楞看过去,只见男子一身月白锦袍,身量颀长,五官俊逸,墨黑长发丝带系着,一顶玉冠齐整,气度不凡。
周清叙此时也看清了舒云澜的样子,方才只觉得惊艳脱尘,近看才发现她已经挽发做妇人。
心中不由得失落,但他并未显露,保持着礼节,不好意思道:“敢问,能否让我躲一躲?”说着,眼光还频频看身后,似乎有人在追他。
“请便。”舒云澜轻声道。
周清叙连忙闪身躲到帘子后面。
挽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气质脱俗,一表人才的贵公子,不由得惊叹,“夫人,这人是谁?”
舒云澜叹息,轻轻摇头。
话音才落下,就见几位姑娘冲进远香斋,一进门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位好看的公子?”
“明明看到周公子往这边跑了,怎么就看不到呢。”
“周公子?周公子?”
挽月见她们实在没礼貌,往前一挡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不要打扰我们夫人挑胭脂!”
“你让开,谁管你胭脂,我们是来找周公子的!”
几位姑娘不死心,又四处找了下,甚至冲到后院,但都没看到人,才悻悻离开去别处找。等确定人走了之后,挽月才悄悄走到后头。
“周公子,可以出来了。”
周清叙整理好衣发,才从紧里头走出来。
他拱手对舒云澜道:“在下周清叙,多谢姑娘相助。”他心里直觉不想叫她夫人。
舒云澜微微点头,她当然知道他是谁,上一世在宴会上他替她解过几次围,不过就算未曾见过,他的名字也早已传遍京城,因其气度、家世、才学和长相样样上品,被人称为“清河公子”。
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嫡枝,不久之后的状元公,未来最年轻的吏部尚书,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人,和她这个关在后宅的妇人注定是全然不同的。
舒云澜淡淡道:“公子不必多礼,请便。”
周清叙刚才已经冒犯,眼下知道要避嫌,自觉行礼走了,但等走出许久后,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世子!您跑哪里去了,让我好找,我还以为您有被那些女人堵住了呢!女人真的太可怕了!”贴身侍读海霖气喘吁吁道。
周清叙拍了海霖一下,嘴角弯着道:“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可怕。”
“什么?”海霖不敢相信。
周清叙没有多说,只是走到半途突然又奇怪来了句,“对了,清脂妹妹的生辰要到了,你去替我挑些胭脂,就远香斋吧,让那家掌柜的亲自送上门来,我有话要问。”
海霖觉得自家公子的要求简直诡异,买个胭脂还要过问,但他小小侍读听命就是。
远香斋里,挽月终于想起来周清叙什么来头,不禁感慨道:“这才叫公子,有的只配叫畜生。”
挽月说完,却不见舒云澜回应,她的目光正看着斜对面的绸缎庄。
那绸缎庄名叫锦瑟,地处京城好地段,可生意却冷清得很,看店的小厮频频打哈欠,来的客人都被他不耐烦惹退了,真是平白糟践生意,半点不知道心疼钱。
小厮以为今天又是对付的一天,正靠在柜台上打瞌睡,睡眼迷离,忽然一声惊堂巨响,吓得他猛地睁开眼,而后头皮就是一疼,头发被人连根抓起。
“叫你睡!快把你们老板给我叫出来!”
小厮只觉得头皮一送,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干瘦奸猾的老头,凶神恶煞带着几个人,怒冲冲地瞪着他,活像是要吃人。
“我们老板不在,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就行,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里可是京城,别想闹事。”
“你算什么狗东西,给我搬!”
话音落下,几个人顿时就开始往架子上搬绸缎,小厮还从没见过有人敢如此大胆。
“住手!你们知道这店的主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堂堂忠勇侯府,你们别给自己找麻烦!”
老刘一听就笑了,袖子挽起,揪着小厮的耳朵,“你给爷听好了,爷就是主子派来的,今天这绸缎庄我们主子说了要收回,所有的东西都得拿走,你们老板在是一样,不在也是一个样。”
小厮叼横道:“老板说过,你们主子也得听他的!这店是忠勇侯府受我们老板恩……”
小厮话没说完,老刘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他一个眼神,下面当即一个壮汉走上来,摁住小厮,噼里啪啦就是几巴掌,扇得小厮口吐鲜血,牙都掉了三颗。
老刘在世家待久了,知道最不能给这下面的人胡乱说话的机会,此时见小厮面露惧意,才转身,对看戏的众人拱手。
他朗声周全解释道:“众位看官评评理,我们主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