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竹站在马车上,看着跪在一旁的杨管家,中气十足地道:“姨娘当家,这侯府着实太没规矩了些!”
杨管家心中暗暗叫苦,夫人昨日就带着府中的几位主子去了庄子上,现在府中一个能做主的都没有,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将自己装进去。
然后谢凝竹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宫今日来,也不是来闹事的,而是给勇毅侯送三份大礼的。”
杨管家刚强笑着想搭两句话,谢凝竹手一扬,侍卫就将那二十来个被绑了手脚的下人扔在勇毅侯府门口。
她轻轻睨了一眼一旁的碧玉:“念!”
碧玉从袖中拿出一张大纸::“奴碧霞,年届四十五,自七岁起便侍奉公主殿下,然自十六岁起,其心渐移,与叶姨娘过往甚密,公主身边大小事宜,皆成其通报之资,实乃背主求荣之典范。今公主念及旧情,不忍她们主仆再多分别,特意将这奴才送来,特赐此契,以示决绝。”
随着碧玉的话音落地,两个护卫便将被灌了哑药,只会“啊啊啊”的碧霞粗暴地推向勇毅侯府的大门前。
碧霞满含惊恐与哀求,拼命扭动着被束缚的身躯,朝谢凝竹的方向挣扎,想过来求饶,可到底抵不过护卫的力气。
碧玉很快又念起下一个:“奴新柳”
“奴汪妈妈”
“”
碧玉一连将二十人的罪行,什么时候开始帮忙传递消息等等说得清清楚楚。
百姓们看得那叫一个应接不暇,从前别说皇家了,就是一些高门大户除了事最喜欢的就是藏着掖着,哪有像永康公主这么大方的,如此公开地揭露家丑,将那些隐藏在深宅大院中的阴谋与算计,一一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百姓们也都十分够意思,你不拿大家当外人,大家也便帮你撑腰起来了。
“这叶姨娘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早就开始算计公主了?”
“哼,一个姨娘而已,却能在这侯府中翻云覆雨,让公主独居公主府多年,其手段之高明,心机之深沉,可见一斑!”
“可那到底是公主啊,她一个姨娘怎么敢的,难道是勇毅侯宠妾灭妻?”
“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啊!”
谢凝竹对百姓的反应很满意,不动神色地看了眼人群中叫嚷得最大声的几人,心道:回去就给他们加钱!
“这第一份大礼,就是对叶姨娘忠心耿耿的二十个下人,这些年本宫花在他们身上的那些月例银子,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本宫也不找她算了。但今日本宫将话放在这,若叶清雅再敢妄图将她的触手伸入我的公主府,便是自寻死路,本宫绝不留情!”谢凝竹的话语掷地有声,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寒风中最锋利的冰刃,直刺人心。
叶清雅的长子杨慕橙,今年二十有四,目前在兵部任职,虽只是个六品小官,但做事细致,还是很得上峰喜欢的。
他闻讯匆匆自衙门归来,恰好听见了谢凝竹这番宣告,如玉的脸庞瞬间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光泽,变得铁青一片。
公主当街如此说,无论真相如何,都将为他娘亲招来无尽非议,更可能牵连到父亲,引来御史的弹劾,治家不严与宠妾灭妻的罪名足以让他们勇毅侯府声名扫地。
杨慕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往人群中挤,想挤到前面,哄哄公主,她以往不是什么都不管,最信娘的话的吗,难道是有人故意挑拨娘和她的关系?
但奈何,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帮他使出吃奶的劲,也只是前进了一点点而已。
他无奈伸出手,朝前方大喊:“都给本官让开,这是我家!”
可大家都想看八卦,没几人理他。
“还有,杨慕迟虽然不是本宫亲生的,但好歹也算叫本宫一声母亲,他被叶清雅教养得粗鄙不堪,本宫好心带他回京,他却想欺负自家妹妹的贴身丫鬟,简直是禽兽不如!”
言罢,人群之中,杨慕橙身形微颤,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呼吸一滞,几乎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失了分寸。
公主之语,字字如针,二弟以后莫说走仕途,就在在京中怕是都难留下来了。
写杨慕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坐在两护卫肩膀上,大喊:“母亲!”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母亲”成功硬控了谢凝竹三秒,她转过头,迅速在脑中搜索完这人是谁。
然后果断利落转过头,装作没看到。
原书中可说了,这杨慕橙看着温文儒雅,但只要出手就极为阴毒,谢凝竹看他一眼都想翻白眼。
“本宫本想着叶清雅不会教,本宫这个嫡母来教,不想,有人不领情,那本宫也不多管闲事了。”
言罢,她轻轻抬手,示意侍从将杨慕迟押至众人眼前。
身后匕首的寒意甫一消散,杨慕迟的喉咙仿佛被解放,他急欲辩解:“你胡说,我没”
话未说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