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禧堂不大,位置也偏僻,只是阳光很好,院里的花草长得也茂盛。
“陛下登基后就派了宫人过来打理,后宫闲置,宁禧堂是除了养心殿外,最有人气的宫殿了。”
张隽初在苏澜面前,似乎有一种世家女的傲气,即便她是奴,似乎也瞧不起苏澜。
苏澜也不是不了解世家女的品性,看不上她们这些小门户出身。
她不想计较便没有回应。
谁知张隽初又跟逐星道:“姐姐一直伺候在姑娘身边,还是劝劝的好。”
逐星一头雾水:“劝什么?”
“恕我直言,姑娘和陛下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再亲近,也不该整夜留养心殿。
陛下的身子是由药老调理,但药老也不能为陛下做主,随便留女子过夜。”
逐星:“你能说出这些话,该是知道我家姑娘乃苏氏家主,最精岐黄之术。
药老留我家姑娘帮陛下诊治,难道还要问过你不成?你是什么品级?能做陛下的主?”
张隽初垂眸,乖顺的像小绵羊:“姐姐不听,那便当我没有说过吧!”
逐星冷笑:“你可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更何况我看你生得比我老。”
张隽初抿唇,眼泪汪汪。
苏澜看不得她这副做作样子,见了宁禧堂的掌事嬷嬷,便挥手让她下去。
张隽初回到养心殿还在哭,小宫女们都知她的出身,过来安慰她,说了很多苏澜的不是。
谢珩受寒潭映骨影响,耳力大大减退,药老却是听到了,唤了声青鸟。
青鸟早就怒了,只是在皇宫不敢随便惹事,见药老气得不行,上前踹了张隽初一脚。
张隽初被踢倒在地,哭得更厉害了,跑到谢珩面前跪下,大喊:“陛下为我做主!”
青鸟上前薅住她头发,拖到院里,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厉声道:“敢在养心殿大喊大叫!
还敢在陛下面前不称奴婢!带头编排苏家姑娘,这就是你张家嫡女的涵养?”
说完不解气,又狠狠抽了张隽初一巴掌。
“她说念念什么了?”
青鸟回头,见谢珩站在廊下,面色冷峻。
“说姑娘小门户出身,又在继母身边长大,寡廉鲜耻!”
谢珩:“送去大理寺。”
张隽初尖叫:“陛下饶命!陛下!”
青鸟扯了她往外扔,很快有羽林卫堵了她的嘴。
苏澜过来时听说了这事。
谢珩:“张家想用她做耳目,我留着她,是要把我想让张家看到的东西转达。”
苏澜:“为何不用了?”
“该收网了。”
很快张首辅就听到风声,前来求见,谢珩让他去御书房外等,陪着苏澜用膳。
苏澜见他不紧不慢,忍不住道:“您不去吗?”
谢珩夹了块西湖醋鱼,认真剔除鱼骨后,推到苏澜面前:“食不言。”
苏澜只好乖乖吃饭。
谢珩被寒潭映骨磨着,胃口很差,不怎么吃东西,只动手给她布菜。
宫人见了吃惊,但毕竟是在御前伺候的,定力非常,愣是忍着没看苏澜。
只是心里都明了,新帝有多看重自己这个外甥女,以后断不能怠慢。
饭后谢珩精神不济,似是又要昏睡,药老给他行针,苏澜在一旁帮忙。
谢珩强撑着睁眼:“把那幅画拿来给姑娘。”
青鸟打开一幅美人图。
谢珩:“这就是张隽初的模样。”
苏澜震惊,这图上的美人和自己完全不像,怎么会是张隽初?
“你对蛊虫有涉猎,可听说过幻颜蛊?”
苏澜摇头:“晋朝没有蛊医,我都是自己跟着古籍研究,一知半解的。”
谢珩:“我和你会将她看成你的样子,是因为她给我们下了幻颜蛊。
你去东洲后,药部找出了解蛊方法。张文定和萧羽一直在搜罗证据,张隽初要死,张家也要办。”
苏澜佩服她阿舅的雷霆手段。
她对蛊术一向好奇:“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谢珩笑:“我有些困了,睡醒再同你说吧!我还不晓得,你这指环是哪来的?”
苏澜将指环摘下,套进谢珩的手指,奇怪的是竟然非常合适。
苏澜:“你的手指明明比我的粗呀!为什么我们戴上都很合适?”
谢珩看着指环出神。
他来不及回答苏澜的话,就陷入黑暗。整个身子仿佛在空中飘着,毫无着力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一束光,脚也终于踩到了地面。他随着光走,见到了指环上刻的山水图。
他站在岸边,见有人在湖中央撑船,那身影熟悉的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