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情急下抽出发中利刃,抵在皇贵妃脖颈上,厉声:“别动!”
“我从不受人威胁。”谢琼华面色不变,“捉来!”
眼见威胁无望,苏澜一刀捅进皇贵妃脖颈,既无利用价值,那就宰了这凶手给阿母报仇。
“娇娇!”
谢琼华痛呼的同时,苏澜被泽兰抓住肩膀,一截长鞭甩过来,抽在泽兰肩上。
泽兰不惧疼,伸手拽住长鞭,那长鞭却注入了内力,将泽兰震开两步,鞭身一转,裹了苏澜带出来。
苏澜跌在逐星怀里,大批羽林军涌入,将两人团团围住。
屋内,谢琼华抱着皇贵妃,一手按着脖颈上的伤口,厉声:“传太医!”
皇贵妃艰难伸手,轻抚着谢琼华的脸,用气声说:“我进宫那日,是你给皇帝下了药对吗?”
谢琼华痛苦闭眼。
皇帝本就不喜自己,哪怕她苦心经营多年,得到的也只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别以为只有女人动真情时才好控制,男人亦是如此,可她用尽算计也没有做到。
皇帝和皇贵妃本就两情相悦,皇贵妃还有王家助力,若任其发展,她皇后之位也保不住。
谢家弃了她,若再失了中宫之主,那她的事如何能做成?
所以,她在皇帝宠幸皇贵妃那日,给他下了虎狼之药,造就出一对怨偶。
不管是多么坚强的女子,若是在初夜遭受粗暴对待,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而这阴影,就是谢琼华的离间手段。
事情按照她的预计发展,皇贵妃初夜后,对皇帝惧怕的同时还疏远很多。
皇帝也是内疚,不敢去皇贵妃宫中,却又对谁都提不起兴趣,便到长春宫诉苦。
谢琼华最通人心,经过几日的开解,顺利成了皇帝的解语花。
然后她又打着开解皇贵妃的幌子,一步步取得她的信任。
那时的皇贵妃阅历少,又伤在私处,被皇后适度的关怀后,对其产生依赖。
天长日久,两人便生出情愫。
皇贵妃的手指轻轻按在皇后的唇上,笑着说:“姐姐,我说出来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不怪你。”
谢琼华垂眸看着她。
皇贵妃又道:“你的才华和雄心,都被这一身美人骨禁锢,若是男儿,必是早早封侯拜相,一展抱负。
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我从未有过对女人动心的经历。
后来我想通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是不是女儿身无关,是不是伤害过我,也无关。”
谢琼华一时心如刀割。
“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才敢跟你说这些,因为我一直都不确定,你对我是喜欢还是利用。”
说完就再也撑不住,手滑落下来。
谢琼华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哽咽:“真心喜欢的。”
是喜欢。
不管娇娇是怎样的人,都是把一颗金子样的心捧到她面前。
真心真意,一心一意。
皇贵妃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只是含泪看着她。
谢琼华眼眶发红,吻落在她的额头:“今生是我薄你,若有来世,谢琼华绝不相负。”
皇贵妃却是摇了摇头。
来世啊!
还是不要遇见了。
因为爱上一个目的性强的人很痛。
看着自己被她当做挡箭牌,随时准备拉出来牺牲更痛。
每一次被伤害后,都只能告诉自己,能得到她的关爱已经很好了。
因为自己是庶出,从小过得连奴婢都不如,等到了嫡母身边,更是被当做眼中钉。
从未尝过这人世的甜,有个人肯给一点,哪怕是掺了毒,她也认了。
只是来世啊,还是不要了,因为再甜蜜的毒也是要人命的。
皇贵妃终是阖上了眼。
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谢琼华手上,她像是被烫到心里,胸口一阵疼。
抱紧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谢琼华沉声:“将她们杀了吧!”
苏澜和逐星已被捉住,逐星的求救焰火也早已放出,太极门外玄甲卫和羽林军战成一团。
王景言犹豫了下,见谢琼华盯着他,一咬牙,举刀刺向苏澜。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寒剑挡住了王景言的刀,正是含光剑。
“院首到了。”
逐星话音未落,含光已回到谢珩手上,他看了苏澜一眼,见毫发无损才安心。
谢琼华从屋内走出,立在廊下,面色惨白。有几滴殷红的血染在她的白衫上,平添肃冷。
“谢容与,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敢孤身闯宫。”
谢珩淡声:“太后胆子也不小,敢伤本院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