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昌平脸色一沉,怒斥:“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又吼又叫成何体统!”
冯庆放开芸娘,芸娘抹了把脸,看着苏澜道:“你天天这样装着不累吗?”
“芸娘!”冯庆在身后呵斥。
苏澜看着芸娘,淡淡道:“我装什么了?你说清楚。”
“你仗着自己是主子,旁人都得敬着你,就故意接近冯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冯庆白净的脸皮骤然爆红,急得想说话,见苏澜抬手示意他不要开口。
苏澜转身进了商行,走上主位坐下,商行的打杂管事亲自奉了茶水过来。
她喝了口茶,看着站在门口的芸娘,“我怎么接近冯庆了,你把具体的说出来,不然就是血口喷人。”
芸娘怒道:“你用给我父亲看病做挡箭牌,在会客厅跟冯庆鬼鬼祟祟,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苏澜也不动气,淡定道:“你说话总是这么含糊的吗?何为鬼祟,说清楚!”
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无形中给芸娘带来压力,她咽了口口水,没说话。
苏澜眉目凛冽:“讲!”
“你们小声说话,看到我就不说了,还不是不敢让我听到?
你有件袖口绣白莲的衣裳,面料做工都极好,冯庆他也做了件类似的。
被我发现了还掩饰说是送给我的,他当我傻吗?那花心镶南珠,明明就是你喜爱的。
他一个大男人,都从未送过我什么,却肯为你花这些心思,你还敢说你们是清白的!
我看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是没有廉耻心!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
啪!
冯庆给了她一巴掌。
芸娘捂住自己的脸,满脸泪水,歇斯底里的质问:“冯庆!你竟然打我!你凭什么啊!”
冯庆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让他原本俊秀的面庞显得狰狞。
“自从你嫁给我,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胡思乱想,对我发脾气我都可以忍受。
可姑娘是东家,是主子,我们冯家上下的吃穿用度,包括你用的,都是她按例给的!
父亲本是逃难过来的,在京都什么都没有,是谢老收留,才有了我们这一家子。
就是到了姑娘辈,谢家也没有亏待过我们,我一再跟你讲,要敬着她,你怎能说出这番话。
你这不是往人心窝子上戳吗!今日就算姑娘大度容你,我也要同你和离!”
冯庆一番话吓住了芸娘。
她呆呆的流泪,半晌后点点头:“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反正我不会生养,休了我再娶一房!”
冯庆闭眼:“随便你怎么想。”
“冯庆!你没有良心!你忘了当初求娶我时,对我父母许下的承诺!你狼心狗肺!”
芸娘痛哭流涕。
瞥见苏澜四平八稳坐着,一阵怒火焚心,冲上前就要抽她耳光,被路今安拦住。
“你敢动我阿姐一下,我把牙给你打丢,不信你就试试!”
芸娘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你们仗着有钱有势欺人太甚!我要去京兆府告你们!苏清念,我跟你没完!”
苏澜对芸娘的印象一直很好,主要是因初见那日,她那样心疼担忧绵绵。
一个婶母能为孩子那般,苏澜自然高看她一眼,况且,冯家待她也算情谊深厚。
可今日,芸娘把所有好感都败光了,如果不是看着冯家父子,那一句有娘生没娘教,苏澜就不会让她好过。
苏澜嗤笑一声:“既然你们夫妻两个都凑不齐一张嘴,那我也就不给你留脸了。
冯庆是私下里找过我两次,但都是为了你不能生育。他说生不生都不要紧,可是你太过敏感。
早先绵绵在你身边养着,你还好一些,如今是见不得别人提孩儿,但凡在你面前说了,就觉得人家是在讽刺你。
他想带你诊治一番,可你不肯,整日闭门研究你家乡带来的土方,有时还把自己药着。”
芸娘止住了哭。
“冯庆是实在没法子才来求的我,你该是不知道我最擅妇科。
只观你面相,知晓你的生活习惯和饮食,便能确定你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们私下相处那几次都是在给你调药,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常吃到药膳,屋内的熏香也换了吗?”
芸娘抹抹眼泪,就算这些说得通,可冯庆看苏清念的眼神,可不是清白的。
“这一定是你们偷情前就想好的说辞,专门用来应付我的,我不信!”
偷情两个字彻底激怒苏澜。
“听不懂人话是吧!那我便不浪费口舌了。”她起身对路今安道,“走了。”
冯昌平起身,对着苏澜行礼:“我治家无方,对不住姑娘。”
“与您无关。”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