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知晓苏漪是自愿的。
她享受着男人们捧她,把她当成女王,也享受男人们作贱她。
那些人的辱骂鞭挞,让她兴奋的尖叫,动静大的整个曲径苑都能听见。
“这姑娘姿容不算特级,但玩得开,手段还多,我们这里的贵人都想尝她,花魁娘子都没她值钱。”
江承咬牙:“她这样能赚很多吗?”
“那是自然,这幅连环图画完值百两,我们主子从不苛待姑娘,她能得一半。”
江承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得周身起火,他甚至觉得面前白花花的身体让他反胃。
他咬着牙等待,等着那四个男人发泄完,等到毛文先画完。
毛文先好似和他一样,坚持着画完就吐了,江承见他时,他还有气无力的。
毛文先说暖情香没有解药,女人中了就给男人,男人中了就给女人。
江承往回赶的路上在想,只能给苏澜找个男人了,可找谁呢?
他发觉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不想苏澜嫁人,即便要嫁也得是他才行。
他把自己都吓着了。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苏澜两次救他,他都是动了心的。
那段时间只要他闲下来,就会想到苏澜袖口那簇清雅的白莲,风雅又洁净。
他恨着她,心里却也清楚,小花儿的死不能全怪她,是他自己在找逃避借口而已。
他是喜欢苏澜的。
甚至为了送她一份及笄礼物,跑遍了全城,也没选到一件满意的。
最后还是找人做了一支并蒂莲花簪,花心镶了她最喜欢的南珠。
可笄礼那日还是没有送。
因为他知道那支发簪代表什么,他又气又恼,将簪子扔了又捡回来。
如今,那发簪好好的躺在他的衣橱中,他不敢看,又总是牵挂着。
一想到苏澜现在还在冷水里泡着,不知道有多痛苦,他就心乱如麻。
去问问吧!
他是男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她若是愿意嫁,他便娶她吧!
娶了也会一直爱护她的!
可他赶回去时,苏澜已经被她舅父带走了。
他当时很慌,怕她舅父为保护她,随意找人把她嫁了,还因此追去了听风苑。
他当时就想着要寻男人,那他就排第一个,能娶到她挺好的。
他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如今已经过了两日,没听到有关她亲事的消息,想来她该是安全的了。
苏漪听到江承说他看到了时,心里是害怕的,不过很快就稳定下来。
她红着眼睛,哽咽:“我是好人家的姑娘,自然也不想做这种事,可我没有办法。”
“是苏澜害我失身给荣王,又鼓动荣王妃不允我进门,我迫于无奈才行了宁静庵之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被行幽闭,失了孩儿,失了胞宫,已算不得女人。”
“没有人肯娶我,哪怕是做妾,我也要生活,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呢?”
她低低哭着,妖妖娆娆,不着痕迹的靠近江承,胸口贴在他手臂上蹭。
江承虽年少没经历过,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当下就头皮一麻,用力将苏漪推了出去。
苏漪摔在地上,柔弱无依,也不起身,就伏在地上掉眼泪,哭得身子轻颤。
旁人见她如此,大抵要赞一枝梨花春带雨,可江承竟只觉反感。
跟早年在他家宴席上,卖弄风情的乐女,无甚区别,甚至更为做作。
“你不要学曲径苑的女人,她们都是苦命人,被逼得没法子。”
“以后我还是会给你钱,你不用担心生计问题,这个院子也给你住。”
苏漪见他不吃这套,只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楞头青,干脆自己起来,手臂去勾他脖颈。
江承又一次推开她,这次用了很大力气,将人推出好几步,红着脸怒斥:“滚!”
苏漪羞怒又憎恨。
她怒瞪着江承,反击道:“这是嫌我脏了?可要是没有我这个下贱的人,你早就饿死在那年大寒日了。”
“你受了苏澜重用,看不上我了,我也不怪你,谁让她生得花容月貌,连曲径苑的头牌都比不上。”
之前听她那样说苏澜,江承就强忍怒火,毕竟她们之间的恩怨他不清楚,从他入苏家,吃亏的就是苏漪。
可听了苏漪将苏澜和妓子比,那怒火便压不住,全都表现在脸上。
苏漪呵呵笑:“我早就说你看上她了,你还嘴硬,我真为你死去的家人感到羞耻!”
“你住口!”
“我偏不!”苏漪同样怒吼,“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我住在你的院子里才觉得恶心!”
“呵……”江承冷笑,“既如此,那我便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