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州王抵达雪州的那日,也是沈鹤出发护送三公主前往代国的日子。
雪州王在雪州安葬了李文赫。
李文赫是宗室子弟,按照皇家祖制规矩他应当葬在西陵,但文康帝却特许了李英璋把人带回雪州下葬。
沈鹤出发的时候天还没亮,公主前往代国履行联姻,声势浩大,光是嫁妆就是上百抬。
除了陪嫁的宫人和抬嫁妆的侍卫,还有就是随行的将士,队伍长得看不见尾。
沈鹤与公主并行,要时刻保护公主的安危,他与得力部队走在队伍的中央位置。
姜娇儿站在二楼的客栈上向下望,目光和他交错。
沈鹤缓缓勾起嘴唇,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往前一放:“出发!”
队伍前行,姜娇儿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王妃,咱们回去吧。”翠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从今日起,黑铁军的信以及正源府的信,一律送到本宫手里!”
“是。”
“兆王那边如何?”
“向皇上提了回兆州的事情,皇上应允了,不过兆王似乎没打算立刻离开。”
姜娇儿面色冷下来,“一个比一个精。”
“王妃,咱们是走不了的,不如想办法把兆王留下来,否则咱们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怕到时候,所有目光都要聚集到小郡王的身上了。”
随风轻声说道,看了眼姜娇儿的脸色。
“让他走。”姜娇儿摇头,“这京城里不能再留人了。”
风雨越来越大,壮硕的大树也被吹得摇动起来。
养心殿里。
文康帝正批着奏折,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
奏折里大多是写让他择人继嗣。
李文赫死了,寒王世子难挑大任,如今只剩下一个沈云升和沈知宝。
他只能从这两人中择选。
文康帝冷着脸看着手里的奏折,“这群人,真是无事上奏了!”
他做了这么多事,可不是为了给沈鹤做嫁衣!
“夏义呢?夏义怎么还没回来?”
“回陛下,夏义失踪了。”门口进来一个侍卫,“雪州王已经回到雪州,李世子也已经下葬了,但夏义总管还没回来。”
文康帝脸色猛地一变,“为何不提早向朕禀报?”
“陛下息怒!”
“三天前,我们接到夏总管的书信,信上说他查到了一些信息,需要晚归几日,等属下回信过去之后,便再无音讯了!”
“你们回了什么内容?”文康帝眼睛一眯。
侍卫连忙道:“就是、就是夏总管让做的事。”
“废物!废物!”
文康帝骤然反应过来,急匆匆从龙椅上走下来,一脚踹向侍卫,“夏义说有消息怎会不写清楚,更何况他是直接向朕汇报的!”
“你们传递出去的消息,只怕已经被别人截胡了。”
“陛下,那可是我们的暗号,不会有人知道的!”
“是吗?夏义不知道吗?”
“可夏总管……”
“万一,他已经被抓了呢?”
文康帝呼出口气,回话的侍卫脸色惨白,瞬间跌坐在地上。
文康帝抬了抬手,门口进来两名侍卫,往他嘴里塞了一团白布,然后将人拖了出去。
养心殿旁的枯井里,溢出一股血腥味。
……
从大煜朝出发前往代国,脚程最快也是三个月,往返便是半年光景。
沈鹤每日都会派人传信回来,告诉她抵达的地点。
每日都能收到沈鹤的亲笔信,姜娇儿从一开始的担忧,渐渐地放宽了心。
转眼三个月过去,沈鹤已经抵达了代国,将公主送入城中后,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便能启程返回京都。
春去夏来,京都的荷花已经开了,池塘里翠绿盎然,生机勃勃。
姜娇儿还是很怕热,屋子里放了满盆的冰块。
沈知意和沈泊舟已经会自个儿走路了,姐弟两手牵着手,一个摔,另一个也摔。
屋子里铺了厚厚的绒毯,摔下去也不会疼,两小的又手牵手爬起来,继续走。
“娘、娘,桃桃,吃桃桃。”沈泊舟说话还是有些词不达意,还不能完全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但姜娇儿已然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牵着沈知意的手,晃晃悠悠的来到姜娇儿面前,趴在她的膝盖上,一双酷似沈鹤的双眼巴巴的望着她,馋得口水直流。
姜娇儿看得好笑,给他喂了口冰冰凉凉的黄桃罐头。
沈鹤已经踏上返程的路,再过上三个月就能见到他了。
沈泊舟满足地吧唧嘴,吃饱喝足的他,不多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