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和姜娇儿皆是一愣。
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攀升起来。
李文赫既然进宫是去见皇上的,就不会去御书房。
而文康帝必然是见过他的,但他却装作无事发生,只能说明——他心里有鬼!
恐怕,李文赫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
“娘亲,怎么了?”
“李文赫死了,死在御书房外的池塘里。”姜娇儿沉思了下,说道,“这两人你们向太傅告假,别再进宫了。”
沈云升和沈知宝点头,“小甜也别去国子监了。”
如今只有在琼王府内,才是最安全的!
李文赫的死会让整个朝堂大乱起来。
李文赫是继嗣的最佳人选,他的死会引起朝堂轩然大波,在寒王和琼州之间务必会选出一个人选来继嗣,而同时这也会将他们推向风口浪尖!
“王爷、王妃!”
翠萍拎着裙摆,小跑着进了屋,“奴婢打听到了,雪州王要带着世子的尸体返回雪州,陛下已经应允了,说是今日就启程!”
姜娇儿轻蹙眉头,“寒王呢?”
“也走了。”翠萍回答。
“这下可真是如愿了。”姜娇儿讽刺一笑,寒王是绝不会留下来的,而陛下也巴不得他能识趣离开。
兆王尚没有动作,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更加暴露在众人视线当中。
“此番回雪州,只怕是要三方汇合了。”沈鹤目光里带着些许担忧,捏了捏自己藏在袖中的那份奏折。
与此同时。
养心殿里,文康帝坐在丹炉前,丹炉升起白烟缭绕,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屋内。
文康帝一瞬不瞬的盯着丹炉,兀自说道:“朕没想杀他的。”
“是他自己趁着养心殿没人偷跑进来,他看见你们了,他知道朕在做什么!”
文康帝眼中泛起一丝狠意,“朕不得不杀了他!”
“其实真挺欣赏他的,隐忍、狠毒,像当年的朕,只要他再耐心的等一等,等朕死了,这个位置朕会给他的!”
“可是他……”文康帝眼眶猩红,声音发颤:“可是他不该看见。”
“皇上,雪州王出发了。”
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文康帝闭了闭眼,声音冷厉:“朕知道了。”
“让夏义出发吧。”
……
前行的路上,白色的纸钱随风飘荡,凄凄哀哀的乐声仿佛在诉讼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黑色的棺木沉重,队伍行驶的速度变得极慢。
马车里,李英璋面无表情盯着前方,眼中渗出来的哀恸令人感到绝望。
他的身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轻声劝慰:“王爷,节哀。”
“咱们还有大业尚未完成,京城里布下的局尚未收尾,世子离世,属下知道您心痛,可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
李英璋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艰涩哑着嗓子道:“允之先生,英璋明白。”
“赫儿死了,这个皇位就由本王来坐!”
方允之颔首,“只怕是,陛下不会放过您的。”
“本王知道。”李英璋眯了眯眼睛。
前方的哀乐忽然断断续续起来,随后声音渐渐变小,耳边传来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血腥。
马车颠簸了下,又继续行驶。
方允之挑起旁边的帐幔,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吩咐道:“继续走,继续送世子!”
他收回目光,对满地的残骸和尸体无动于衷。
马车出了京郊地界后停了下来,身后拖出一片猩红血迹。
寒王从一辆车上跳下来,将五花大绑的人踹到李英璋面前,“王爷,他就是夏义!”
“大内侍卫,皇上身边的血滴子暗卫夏义总管,久仰大名。”
……
雪州王离京,京城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死寂当中。
当初活跃的世家们,此时一个个大门紧闭,夹着尾巴做人。
姜娇儿想,若她是皇上,这时候便能清楚知道到底哪些是雪州王布下的暗线。
一个李文赫的死,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朝堂风波,世家牵扯,继嗣拖延。
谁最有利?
自然是文康帝。
“雪州王应该已经离开了,驻在在城外的大军,不知道会不会随着离开。”
“我已经传信给黑铁军,让他们查探消息。”沈鹤拍了拍她的手,望着头顶没有光亮的天空,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压抑的人心慌。
“又要下雨了。”
“可能是一场暴风雨。”
“王爷,雪州王在路上遇袭了。”随风带着信件而来,面色凝重。
“黑铁军传来的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