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沈鹤下朝回来。
御林军抄了宣威将军府,搜出万两黄金,丰王结党营私,谋逆之罪证据确凿,同时牵扯出来的还有丰王在丰州克扣百姓、增加赋税、贪赃枉法等诸多不法之事。
丰王世子谋杀良王、兆王世子之事证据确凿,文康帝下令将丰王府诛九族,当街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总而言之,丰王罪有应得。
而姜娇儿却总觉得事情太过顺理成章,顺利的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屋子里沉闷闷的,姜娇儿有些恹恹地,“如今这么一折腾下来,京城里就显得冷清了。”
“眼下就还剩下雪州、寒州和咱们三位世子了。”
沈鹤颔首,谁也没料到短短数月的功夫,先是玉州诛灭九族,随后又是丰州,宫里接连死了良王、兆王两位世子,原本热闹的京城骤然就安静了下来。
“你觉不觉得事情太蹊跷了?”
“继嗣之事一出,这么多世子接连而亡,虽然都牵扯出一些事情,但总还是针对他们来的。”
沈鹤垂眸:“争夺之事乃是常有,若说蹊跷倒是谈论不上,只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罢了。”
“你觉得会是谁?雪州王还是寒州王?”
如今也只剩这两位,若从整件事来看,受益者最大的也就剩他们了。
沈鹤拿捏不准。
说是这两位的手笔吧,未尝不可,可若真要推敲分析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雪州王和寒州王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操控文康帝做决定。
这样的手笔,倒像是顺水推舟。
“不论是谁,如今争夺已进入白热化,咱们也要格外小心。”
沈鹤点头,“我知道。”
“朝堂之上能避则避,若实在不行,咱们就禀明圣上回琼州得了。”
沈鹤哑然失笑,“若能如此,我早禀明了。”
“继嗣之事并非我们推拒便能如愿的。”
姜娇儿叹息,“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儿了,凤娥从正源府寄了些海味来,咱们晚上煮一锅来吃。”
“好!”沈鹤颔首,“我带上孩子们给你帮忙去。”
欢声笑语溢满整个王府。
转眼,便是年关。
宫里头开始忙碌起来,百官们也更加着急起来。
继嗣之事已经拖延多久,眼看就又是一年,百官们恨不得陛下立刻过继子嗣。
寒州王世子在学业上不及李文赫,骑射和各方面也差强人意,而沈云升虽有一争之力,但拥护的人却极少。
朝堂争斗逐渐进入了白日化。
百官几次谏言,要求文康帝过继李文赫为子嗣,可文康帝却迟迟不落诏书。
每日上朝,文康帝都沉着脸,借着其他事大发雷霆,将百官一顿训斥。
导致继嗣之事的声音,也逐渐小了许多。
雪州王府。
“王爷,咱们安排的人这几日奏折送了几回,可陛下就是无动于衷。”
“这只怕是陛下刻意……”寒州王顿了顿,欲言又止。
李英璋冷哼,剑眉拧成一股,透着几分戾气,“本王当然知道!”
“陛下是有心拖延,不过他以为拖就能躲过去?”
“他拖得越久,离死期就越近!”
李英璋眉头轻佻,一双如幽寒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异常,犹如寒冰刺骨。
“王爷英明。”寒州王恭维着。
“你近日也辛苦了,去帮本王看看允之先生那边是否准备好了,一会儿本王让人去你府上送些银子,侯府那边也需要打点。”
“明白。”寒王点头,拱了拱手,“那我就先走了。”
雪州王点头,看着寒王离开后才起身去到另一间屋子。
良王坐在牌位跟前,神情木讷,雪州王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哥知道你心里很痛,但咱们大业将成,将来等事成了,哪些曾经害过咱儿子的人,都任你处置!”
良王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双拳捏紧。
“哥!”
雪州王轻拍他的肩膀,“振作点,咱们该做正事了。”
……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地上被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水坑。
风雨交加,天气越发寒冷。
姜娇儿用狐皮做了围脖给沈小甜,又给沈知意和沈泊舟做了两床狐皮毯子。
至于为什么没给沈云升和沈知宝,那不是她不给,而是沈鹤不让!
他说两个孩子都大了,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担起了家里重任,不让她这般溺爱。
姜娇儿倒没觉着自己这是溺爱,她这是一碗水端平,孩子再大也是娘的心头肉,也是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