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是紧绷着脸出来的。
甄艳茹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威胁,也是警告。
在他们手握兵权的情况下,若新帝继位下场是什么呢?
自然是,连根拔起!
一股恐惧从心底蔓延,姜娇儿回到荷花池边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沈鹤和周太傅正说着话,旁边还有几位言官和左家那位枢密使。
见到姜娇儿走来,几人都行了礼。
姜娇儿看了眼枢密使,莞尔一笑:“来京时特意去了趟宁家,听闻宁夫人有喜了,不过当时匆忙没来得及恭贺,本宫在此先恭喜枢密使了。”
“多谢王妃记挂。”枢密使拱手回礼。
“本宫与王爷和宁夫人也是旧相识了,过两日本宫让人将准备好的礼送到枢密使家中,劳烦枢密使转送给宁夫人,也是本宫一点心意。”
“多谢王妃。”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便一同去了戏台处看戏。
戏班子是京中有名的程家戏班子,排了几出戏,这会儿唱的是《游园惊梦》。
听完戏后眼瞧着天色就暗沉下来,那头的太监传话说宴席已经备好,让众人移步。
文康帝是在众人到齐之后再出现的,众人一起用了晚膳后,才相伴着出宫。
回到王府,戌时已过,几个孩子已经歇下,姜娇儿和沈鹤收拾洗漱后,也上床准备休息。
她同沈鹤说了甄嫔传唤她的目的,“我知道她入宫后有她的身不由己,可我现在担心的是,她会和雪州王联手。”
姜娇儿脸上露出担忧。
不可否认,她认识的甄艳茹是个明媚如骄阳,性格爽快的洒脱女子,可宫内千变万化,人在为了自保的情况下,未必不会选择非常手段。
“如今情况不明,她既没有逼你立刻答应,那就先拖着。”
沈鹤眼眸闪烁,他们没有参与继嗣之争的想法,但也要做好自保的准备。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今看着是李文赫风头正盛,可今日已经出了一个李商勉,难保不会有下一匹黑马现身。
“甄艳茹也不蠢,现在这个局势谁也说不清,她今日与你说的话也是试探你是否有这个意思,她也还是在观望没有决定。”
“否则,她不会让你考虑。”
姜娇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此便再拖上一拖。”
二人熄了灯,相拥入眠。
此时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殿内跪了几个小太监,文康帝的贴身太监站在一侧,正回着话。
“陛下离去之后,各藩王都以看戏或其他借口与朝臣们相继离开,甄嫔传召了琼州王妃。”
“哦?”文康帝掀起眼皮,“可知说了什么?”
“就是叙旧。”太监回答道:“这甄嫔入宫前曾在国公府上与琼州王妃相识,税银案琼州王妃为给琼州王查清嫌疑奔波了好几趟甄府,两人约莫从那时有了交情。”
“嗯,这事儿朕知道。”文康帝点点头,“甄嫔性子爽朗,与谁都说得上话,她父亲官职不高,无伤大雅。”
“正是,所以奴才在英华宫问了几句后就走了。”
“琼州王在荷花池等王妃与周太傅和枢密使等几位言官闲谈了会儿,待王妃回来后便去了戏台。”
“没别人了?”
太监摇头:“没有,骑都尉、中郎将、太史令都被雪州王叫走了。”
“宣威将军、弘文学士还有吏部郎中都与玉州王等在一起。”
闻言,文康帝从鼻腔里发出冷冷的哼声:“真是安耐不住!”
“这么说起来,倒只有沈鹤没有故意结交。”
太监不敢妄测,只得说:“至少从今日来看是。”
文康帝宴请的都是正六品及以上的官员,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一场宴会就能看出众人的心思。
他轻哼,眼底带着几分蔑笑:“不着急,等这风头再旺盛点。”
……
转眼又是一月,九月初秋,京城里天气刚刚降下温来。
宫里头传来消息,皇上染了风寒,这几日休朝。
这消息一传出来,各家各户都蠢蠢欲动起来,皇帝身子愈发。
沈鹤换了便服,听着翠萍打听来的消息,讽刺笑了声:“一群蠢货!”
“宫里头没有异样,陛下只是不上朝却并没有说停批奏折,说明陛下并无大碍。”
“许是太医要求不宜操劳,所以才暂时停了上朝,中书令和几位尚书依旧在往宫里走。”
姜娇儿摇头:“这些人太沉不住气了。”
“雪州没有动静。”沈鹤意味深长。
“看来他倒是个聪明的。”
“既然这几日不用上朝,那咱们一家人就去照金山赏枫叶。”
姜娇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