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娜颔首:“当然知道,勾魂线虫和断肠蛊一样,都是我们清胥族的禁蛊!”
“是吗?”姜娇儿幽幽道,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你可知道,不仅是断肠蛊出现了,就连勾魂线虫也现世了。”
迎上萨娜错愕又震惊的目光,姜娇儿说起京都税银案,那被人操控的勾魂线虫。
“两种被清胥族禁用的蛊毒都已出现,你还认为这是巧合?”
“若非清胥族,还有谁会在同时用出两种禁蛊来?”
萨娜脸色瞬白,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攥紧成拳头,怒气填胸。
“我族内部一定出事了,否则不可能出现禁蛊。”
萨娜很快又冷静下来,怒火没有冲破她的理智,她猜测清胥族内部出现了问题,有人私自启用了禁蛊,危害人命。
“我必须得回去一趟,弄清楚事情真相!”
“眼下不是时机。”
姜娇儿摇头,不赞同道:“你自个儿也说了,清胥族内部定是出现了问题,你这么多年未曾回去过,族内是否有变化尚可未知。”
“更何况你还带着孩子,若你一人自保无恙,可带着孩子,哪有不放松警惕的时候?届时莫说孩子,就是你自己,也自身难保。”
“其三,你如今回去是打草惊蛇,咱们还不知道到底和谁有关,你回去之后大动干戈调查,无疑是告诉对方咱们已经露出了破绽。”
“那你说怎么办?”萨娜听她说了一大堆理由,不禁耐心告罄。
“静观其变。”
姜娇儿眸光逐渐深邃,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泛起凛冽的寒光,红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
两种禁蛊已经出现,勾魂线虫为夺税银,断肠蛊即为要她腹中孩子的命。
香美人之毒取的是她的命,蛊和毒同时出现,用如此阴险恶毒的手法,对方的目的肯定不止是单纯杀了她和杀了她腹中孩子这般简单。
萨娜沉默片刻,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这段时间我会常来,有我在,没有蛊毒能近你的身。”
“多谢。”姜娇儿弯了弯唇,眼中的凌厉散去,化为春水。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敛了半数暑气。
沈鹤听闻姜娇儿中毒,撇下军中事务急忙赶回。
一张俊脸惨白如雪,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身上的盔甲还没脱掉,手里握着一把宝剑,随时准备出鞘。
得知全委后,沈鹤脸色怒气横生,拍桌喊道:“本王即刻书信给齐正庸,让他好生解释!”
“你冷静点!”姜娇儿拦住他,“咱们如今并没有证据能证据是齐正庸做的,说不定他也是被陷害的。”
“说来此事疑点重重,若是齐正庸所为,那为何他要自个儿送礼上门,还特意在正源府里购买?这不是很容易就被抓到把柄了?”
姜娇儿小手替他顺着胸口,将沈鹤的怒气抚平后,才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想办法抓到海怀泽或是海家大房的其他人。”
“他送来的沉魂香有催动蛊虫的作用,不管香美人之毒与他是否有关系,他一定都知道些什么。”
沈鹤闻言,沉默着点了点头。
“如今是多事之秋,我素日不在府内,你日后千万要注意。”
姜娇儿眯起眼笑:“放心,萨娜说从明日起,她便日日过来陪我。”
“小甜也放假了,我身边如此多人守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鹤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话虽如此,可他心里还是悬空着的。
此番中毒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还几番检查过,仍旧着了道。
“好了好了,别去想了,你来陪陪宝宝,今日之事,他们肯定也吓坏了。”
姜娇儿嗔着拉过他的手,将人拉至床榻边上。
沈鹤识趣的蹬鞋上床,隔着肚皮和腹中的孩子交流起来。
翌日一早。
正源府里颁布了通缉令,全面抓捕海怀泽。
通缉榜上,沈鹤没有写是因为谋害王妃,而是写海怀泽与惜客居一案有关。
一来是不想暴露姜娇儿中毒之事,二来是惜客居案牵连甚广,百姓们更团结一心,若借口此事追捕,事半功倍。
届时抓到了人,沈鹤再以并非是他为由向众人解释,而后又顺水推舟推出审讯时挖出他谋害王妃的口供。
如此,便水到渠成。
通缉令一发布,整个琼州都掀起了一股热潮,惜客居事件也随之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
京城。
养心殿里,门窗紧闭,门外的太监们远离大门,站到了房檐柱子之下,路过的太监和宫女纷纷绕道而行。
屋子里面,只有两簇油灯染着,文康的脸在油灯下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