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醒过来就听到嬷嬷说襄宁公主和常宁郡主在外等候多时。
襄宁?
她知道温夷歌此刻在长乐宫,那么眼前这位又是谁?
放在以前,皇帝一向溺爱女儿,可能会做出这等“偷龙转凤”之事,由着温夷歌到处游山玩水。而如今,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皇后不由得想到了年玊。
他可以找人做替死鬼,安插一个假襄宁也是轻而易举。
皇帝一倒下,这对母子只手遮天,不怪乎行事嚣张。
顷刻之间,皇后的心思一跃千里。
“怎么不去年家吊唁?”
这直勾勾的眼神叫“温夷歌”心中一寒。
皇后不愧是皇后,多年的上位者早已练就了不怒自威的气势。“温夷歌”没有把握能应付她,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同盟。
“听闻母后身体不适,儿臣特意来探望。”“温夷歌”小心翼翼地答道。
“是吗…”皇后似笑非笑,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你父皇身染重病,枉费他如此宠你,你却一次也不曾进宫来看他。这女儿养了跟没养有什么差别?”
“温夷歌”心中腹诽:这又不是我亲爹,何况那人没发话,我怎么敢进宫?
她惶恐跪下:“儿臣不敢,只是儿臣的脸上有伤,不能离府……”
景西恨铁不成钢地斜了她一眼,皇后和温夷歌这对母女的隔阂都快人尽皆知了,怎么可能还给皇后跪下?
皇后冷呵一声:“你那点皮肉伤还比不上你父皇的生死?”
“温夷歌”直冒冷汗。
“姑母。”景西行礼时,皇后才发现她的异常,神色有些微妙:“上个月本宫劝你好好跟襄宁谈谈,没想到你们倒是这么快和好了。”
景西并不知道上个月皇后说了些什么,毕竟她也不是当事人,不过皇后既然这么问了,她便顺着台阶下来。
“我跟她只是路上碰到而已,至于姑母劝我们和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皇后像是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语气平淡:“那你回去,襄宁留下。”
“温夷歌”有点慌了,求助的目光投向景西。
景西犹疑:“姑母……?”
皇后看也不看两人,“本宫叫你留下抄经,为你父皇祷告,你有何不满?”
“温夷歌”暗自将温青绫骂了一顿。
皇后分明没有要见她的意思,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给她添堵。
景西看着“温夷歌”表示爱莫能助。
“温夷歌”就这样被打发到偏殿里抄经念佛。
嬷嬷上前为皇后捏肩:“常宁郡主前些日子不是与娘娘吵了一架?而且……”
“而且本宫从未劝过她和襄宁和好。”皇后接了这句话。
嬷嬷不解:“那娘娘为何还要这样说?”
皇后轻轻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她还是那天与本宫顶嘴的常宁吗?”
嬷嬷:“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把东西拿来。”
她说的东西是一叠手稿,嬷嬷从匣子里拿出来,转眼到了皇后手上。
这是景西的手稿,正是因为这份手稿,皇后才得知那什么穿越的秘密。景西和襄宁装了几年仇人,骗过了所有人,就在几个月前,为了手稿与她反目。
而方才,景西分明对此事一无所知。
襄宁会不会发现此景西非此景西了呢…
“我应该跟她说,在常宁、年肇和肃王之间选一个人杀才对……”皇后的神色有些遗憾。
温青绫特地打听了景仁宫的动静,知道“温夷歌”被留下来抄经的事,只觉得痛快。
两姐妹去了年府,正好碰到景西。
温青绫好不容易叫她吃瘪,有些得意洋洋,转念想到那晚被她逼着埋尸的一幕,心头一颤,有些发怵,生怕景西注意到自己。
“你说,她明明杀了年将军,怎么还敢来这里?”
“珠儿”一直垂眸,落后温青绫半步,闻言低声道:“你怎么知道她杀的就是年玊?”
温青绫:“我们都看到了,怎么不是?”
“珠儿”正要说话,年肇领着人过来了。
温青绫不知道温夷歌和年肇私底下的纠葛,二人婚约还在,瞧见年肇,她下意识地瞥了身边的“珠儿”一眼。
这一看被年肇捕捉到,他淡淡地扫了“珠儿”一下,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随后对温青绫和景西颔首示礼。
京官中来吊唁的不少,年折光和年司筵在灵堂里头,旁边的下人将冥纸投入火盆,火光摇摇晃晃。
温青绫拉着“珠儿”到没人的地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啊!”
“珠儿”有点受不了她,一定要在年府里问这种事吗?
“景西可能是想特意让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