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游牧民族南下一事,西凉再起动乱,皇帝下旨将年肇封为少将军,武阳世子为副将,与肃王一齐带领着军队前往西北一带。
此事,温夷歌彻底清醒后方才得知,只是,眼下她已经被年肇掳到边境一带了。
那晚的落水引得她胸膛的伤口复发,连着几晚高烧不退,可以说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温夷歌醒来后一直待在房中,偶尔会看着窗外的花草。像是怕她再逃或生事端,年肇安排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婢女陪着她,从吃喝洗漱一个不落的,不假他人之手,更别说离开这座院子。
这次没死成,却耗尽了温夷歌所有的希望。
似乎是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哪怕是车祸之后,医生告诉她,这辈子再站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比不上现在的绝望。
她从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每次脱离剧情的控制,清醒的时候总是想着,终有一天,她一定可以回家的。
放在以前,就算遇到再坏的事,温夷歌也没想过杀人放火,利用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泄愤。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已经被逼疯了。
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离谱的事了,困在一个背叛自己的人所写的书里,温夷歌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景西的想法,她将书里所有人安排了杀死女主的理由,究竟是她的真心还是无意?
无数恶毒的想法从温夷歌的心头浮现,占据了她的脑海中,思考着如何实施,如何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目光不自觉落在门口那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年肇回来了。
身上的盔甲在前院就换掉了。
这段日子他在前线忙得脱不开身,否则便不会让婢女形影不离地盯着温夷歌,他每日都会收到信函,上面写了温夷歌的一举一动,每封信上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我听她们说,你不肯吃饭。是因为见不到年珣?”
他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将那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以自己儿子的性命为胁迫,能做出这种行为,好像一点都不会叫人意外了。
年肇将下巴搁在她的膝上,微微仰头看她,眉眼间的疲惫显露出来,与往日的年二,仿佛是蜕变成另外一个人。
二人举止如此亲昵,两个婢女自觉地退出内室,并合上门。
这还是她醒来后第二次见到年肇,温夷歌沉默地偏过头。
他轻笑,只当是恋人间的打情骂俏,放低姿态,“别跟我怄气了,只要你好好吃饭,我就让你们见一面。”
她只听出了高高在上施舍般的口气。
温夷歌倒也不是真的想见年珣,除了自己,她没有心思管任何人的生死。
他描摹着她削尖的下巴,肉眼可见的心疼,“都瘦成这样了。”
说着,年肇转头叫人吩咐下去,准备膳食。
厨房里的人不敢有半分怠慢,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位少将军刚到府邸的这晚,手上抱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子,脸色跟要吃人似的,军队里以及城里的大夫通通被他喊到房里,声称救不活这女子谁都别想置身事外,连肃王殿下都劝不住他。
温夷歌对此一无所知,望着那一桌的佳肴食不下咽。
此处不如京城繁华,饮食方面却是各式各样,新鲜甘甜的瓜果,醇香可口的酒水,美味的烤羊肉牛肉等等,更重要的是民风淳朴开放,连女子也可抛头露面经商。
午后,年肇接到线报匆匆离开。
温夷歌得以独自待着,两婢女没敢惊扰她,守在门口。
恍惚间,她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正是年珣。
两人对视了片刻,年珣擅自坐在圈椅上,低声道,“你好点了吗?”
好?
温夷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好。
她没说话。
“抱歉,我是不是把你的事搞砸了?”年珣垂眸盯着手指,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
温夷歌还是没说话,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年珣以为自己不受待见,起身准备离开,冷不防听到一句沙哑的话。
“不是你的错。”
他呆在原地。
“或许、可能……我再也回不去了吧……”温夷歌轻勾了下嘴角,完全没有一丝笑意。
那是心死如灰。
“……”年珣刚想说点什么,忽然记起自己的来处,一下子便哑口无言。
温夷歌抬眸看他,“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年珣欲言又止,其中一个婢女替他把话说了,“少将军说了,您不能出门,外头危险。”
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
眼下的处境不如从前,出乎意料的,温夷歌并没有出言为难她们,“我想跟他说说话,你们下去吧。”
“是。”两婢女仍旧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