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公主府,书雁收到了陆林带来的消息,正转告给温夷歌。
“年珣小公子在肃王府,一切安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解决了一个难题,温夷歌的心里不由松快了些。
转眼间便到了中秋那日,温夷歌盛装而至,虽精通骑射,自三年前校场那事发生后,她就没有沾过此类骑术与弓箭。
在营帐内换上便装后,温夷歌领人去马厩挑马时,帝后的銮驾姗姗来迟,众人行过稽首之礼,各自回营帐做准备了。
太子来到营帐前唤了一声,见她不换骑装,不由奇怪,“皇姐不打算入猎场?”
“许久不曾碰过骑射,我就不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了,我自己玩玩就好。”
温夷歌的借口信手拈来,太子竟也不曾怀疑,忆及景西的双腿,他以为是皇姐心中阴影未除,不想勉强她。
出言作辞,太子上马挽弓往猎场,太子舍人紧随其后,驭马进了林子。
左边的营帐传来了苏例的声音,苦口婆心地劝景西好好待着,猎场里危险无处不在,不要去冒险。
另一个声音有些恼火,“你真是比我爹还啰嗦,烦不烦?”
猝不及防间,三个人的目光汇聚一堂,话音骤然而止,苏例向温夷歌问了个礼,她心不在焉的眼神落在景西身上,片刻的对视,若无其事地挪开。
温夷歌准备回营帐,转头间瞥见另一顶营帐入口前为首的那道望眼欲穿的身影。
“皇后娘娘,您稍安勿躁,姑姑已经派人前去了,您还是先回帐内等着。”
皇后来回踱步,焦急之色浮于面目,“如何能不忧心?本宫分明将那姓虞的拦在南苑之外,那老妇非要与本宫作对,把人带入猎场。太子已经答应本宫,不再惦记那女子,如今太后一捣乱,就怕他见了虞疏桐一眼,难免一时按捺不住。”
嬷嬷和婢女不敢随她骂太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宽慰她。
不多时,王石疾步而来,“皇后娘娘,陛下有请。”
“怎么?他又要为那老妇与本宫争个输赢?”皇后的脸色倏地一下难看无比。
王石哪敢附和这话,连忙恭敬道:“娘娘去了便知。”
自甘泉宫那事以后,皇后为此与陛下闹了冷战,他们这些当差的心知肚明,万万不敢向外泄露半分,只求两位主子尽早和好如初。
可帝后连休息的营帐都是分开的,哪能瞒得住?
猎场之外架了高台,裘贵妃率先上座,温青绫在跟前给她捶腿卖乖,“母妃,儿臣也想去见识见识,您就遂了儿臣的愿罢。”
裘贵妃摆弄了一下护甲,懒洋洋地斜她一眼,“我怕你去了被人射成筛子。”
温青绫撇了撇嘴,“我的骑射术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陛下、娘娘驾到——”
随着高声,帝后的身影走上高台,裘贵妃忙携女儿下座福身恭迎。
观皇后脸色不虞,温青绫给母妃使了个眼色,随后找了借口逃之夭夭。
她轻装上阵,嘱咐身边的婢女不许多嘴,转身投入了林子之中,马蹄声忽远忽近,温青绫没有与人争高下的心思,随随便便猎只兔子的自信还是有的。
刚把箭搭上,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里,温青绫本要放下弓,不知怎么的,手一松,箭矢破空而出,一头扎入树干里。
仅是毫厘之差,温夷歌的额前险些见血,书雁惊呼一声,偏头看去,那罪魁祸首正在马上得意洋洋。
“如何?我的骑射并不输你吧。”
“输不输我不清楚,不过,你现在就死定了!”
温夷歌阴恻恻一笑,温青绫仗着自己有马没当回事,大不了她跑得快点就是了。
“又没伤着你,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
“行啊,我把你捅死再回宫负荆请罪。”
“你敢?”
温夷歌可不是说说而已,为了让某些人有机可乘,进林前只带了几支箭装装样子,如今只剩下唯二,毫不犹豫地从箭筒里抽出一支。
驾——
逃命要紧,温青绫当即调转方向,不料一人横冲直撞而来,直跌马下,马儿受惊,前蹄冲天而起,尖叫声中,她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这始料不及的意外叫温夷歌大惊。
马儿已经跑远,温青绫不知伤了哪里,嗷嗷叫痛,此时顾不上恩怨,“皇姐,皇姐,快给我叫太医!”
温夷歌受不了这聒噪,将弓箭递给书雁,“叶轻桓,送她回营帐。”
叶轻桓领命,低声朝温青绫说了一句冒犯,随即将人抱起,运起轻功离开。
那婢女已然吓傻,被书雁呵斥一声方才回神,连喊饶命。
“害得三公主受伤,你可知罪?”
婢女不停磕头,“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