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离开,不出意外,温夷歌看到了虞疏桐离开的背影。
这姑娘的执着倒是令人吃惊。
哪怕皇宫,以及整个京城都传着苏府表姑娘意图攀上太子的不知廉耻行为,看这样子,她似乎并未被流言恶意中伤。
回到公主府,已经是傍晚时分,到处不见年珣的踪影,温夷歌以为他一如往常把自己锁在房间捣鼓着什么东西,或者是偷偷溜出府邸鬼混了。
直到夜深,问遍了府中上下,皆说不知道小公子的下落,这时管家匆匆来通报。
“殿下,书音不见了。”
温夷歌下意识地将两人的失踪联想到一起,以及那日,年折光见到年珣时的怪异表现,种种迹象表明,此事定与年折光脱不了关系。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掳走人,真不知道该说是公主府的疏忽,还是书音的本事大。
“什么时候不见的?”
管家如实交代,“中午的时候,她忽然说腹痛,奴才便让她回房休息,直到方才,与她同间房的婢女发现人不见了。奴才查到府中进出的记录,下午曾有送菜的推车过来,平时来往皆是如此,看门的便没仔细勘查,想来正是借此机会逃走了。”
“我知道了,你先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不可声张。”
管家领命退下。
一旁的叶轻桓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二话不说便跪在温夷歌跟前,“是属下的错,属下定会将小公子寻回。”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温夷歌转身进了内室,执笔写下一封信,装入信封里,嘱咐书雁,“你速速将信送去年府。切记,一定要亲手交给年肇,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不可假他人之手。天太晚了不安全,你还是派个靠得住的人过去,。”
书雁不敢耽误半分,郑重接过信封,连忙往外走。
身后是那张广寒木七屏围榻椅,温夷歌紧绷的身体往后一靠,喃喃自语,“如果信丢了,那便是注定,我不会再管你的生死了……”
两刻钟之后,那封信到了年肇手上,温夷歌没有言明年珣的身份,年肇的知情,她似乎也猜到了。
年珣根本藏不住事。
只是,此刻没有功夫去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了。
本应是睡下的时间,从净房出来,温夷歌却没有一点睡意。
她想不透,年折光为什么非要抓走年珣不可,年珣的存在妨碍了他,打定主意要杀人灭口?
书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年二公子来了。”
“你就说我睡下了。”说着,温夷歌起身往拔步床走去,身后的门再次被人敲响,这次说话的人换成了年肇。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温夷歌不想搭他的腔。
“我有话要与你讲。”
“……”这时,温夷歌方才后悔写信一举,她大可寻旁人帮忙,为何要死心眼地找上年肇,简直就是自寻苦恼。
难不成是那沉寂多时的剧情又发挥作用了?
她头疼得厉害,那份盼着回家的急切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不能再被操控了。
“讲吧。”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不必担忧。”
“就这句话?”温夷歌忽然意识到,这话颇有种希望对方多说一点的嫌疑,不由得想起从前的她,本来还想看在即将回家的份上放下那些恩怨,如今再想,那些记忆如同耻辱一般钉在心头挥之不去,于是便冷下脸,“我为什么要担心你们年家的人?”
年肇已经习惯了她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语气平和,“我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抓走他的人会是谁?”
“难为你年二公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估计啃的都是死书吧?自己不会去想吗?别问我。”温夷歌像是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所言皆出自你真心?”直觉告诉年肇,温夷歌八成知道抓走年珣是何人所为,“别跟我赌气。”
一句话将温夷歌打回原位,理智骤然回归,“年折光,你去盯紧他吧。如果年珣相安无事,你便寻个由头留他在年府。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死缠烂打的人是她,一刀两断的人也是她。年肇被她折磨得几乎要将二十几年来、刻印于心的君子之道化为乌有。
“你明明很喜欢我,为什么自从那次落水你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闻言,温夷歌冷笑,“年司筵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温夷歌了,何必费心思去查呢?你能查到什么?既然是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根本不会留下实质性证据。”
这件事永远不会讨论出结果,年肇深有体会,强硬地结束了话题,他知道温夷歌心中重视年珣,只是嘴硬心软,不愿承认罢了。
“你先歇下,有事明日再议。”
温夷歌直接甩他一个闭门羹。
次日早晨,年司筵鬼鬼祟祟地爬过年府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