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司筵,你还真是好算计啊。”
年府,年折光的书房里,他将手下截获的信件展开念了一遍,居高临下地看着书案下边,年司筵蹲坐在地上,倒是一点都不慌。
内心已经把景西臭骂了一万遍,怪不得要找他联手,原来是怕年折光的报复,这下好了,他什么亏都要闷声往肚子里吞。
“让温夷歌小心我?那天灌酒我,你到底撬出了什么话?”
“……”年司筵哑口无言,于是在心里又给景西记了一笔账。
“你送出了几封?”
“……当然是一封啊。”
虽然心虚,但该有的气势不能少。年司筵逐渐理直气壮。
年折光冷笑。
“笑什么笑?你敢说你没有算计我?证明温夷歌被人夺舍的那些书籍和资料是给我准备的吧?让我怀疑温夷歌是你给我下的套吧?”年司筵越说越气,扶着书案站起来。“要说阴险毒辣,没人比得过你了。连你自己亲妹妹都要杀,没人性!”
年折光刻意停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不错。你连我的身份都知道了,怎么,背后有高人指点?”
指点个屁,年司筵差点要被景西坑死了。“随便你怎么想了,反正现在我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年折光一字一顿地咀嚼着这句话,随即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西街的君子轩听说过吗?”
年司筵当然听说过。
名字取得那么好听,说到底还不是花楼。不过,跟平常花楼不一样的是,君子轩来的全是女客,负责招待来客的则换成了年轻且长相或端正或柔美的男子,脸上抹着胭脂水粉,一副矫揉做作之态,比女子还要弱柳扶风,年司筵根本看不上那鬼地方。
“怎么,你该不会……那方面有点问题吧?”
“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说到这里,你不如自己去体验一下?”
年司筵嘲笑的态度急转直下,“王八蛋,你要把我送进去?疯了?我是你侄子耶!!”
年折光不以为然,甚至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架势,“又不是叫你卖肉卖身,你卖个艺不就好了?”
年司筵气急败坏,整个人爬到书案上,“你神经病啊?我养活我那戏馆就已经够呛了,你还要如此折磨我?行。你不仁我不义,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你不想去也行,先下来,帮我个忙。”
“什么忙?”年司筵半信半疑地看他,“又是给我挖坑吧?”
“你自己下来还是我动手?”书案上的脚印让年折光的眉头紧锁,耐心渐无,“中秋那日,南苑举办一场狩猎你知道吧?”
“当然,你想动什么手脚?杀人放火?”
东宫别苑里摆了两张棋盘,左边象棋,战火纷飞,右边飞行棋,怨气冲天。
“早说你来我就不来了。”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温青绫才不想见到晦气的人。
温夷歌头也不抬,漫不经心托腮,“现在走也行。”
“凭什么?我非要赢了这局。”温青绫不甘示弱,骰子一落,六点翻上,兴高采烈地越过了她的棋子。
叶轻桓从外面进来,附在书雁耳畔说了什么,然后又将话传到了温夷歌耳中。
“虞姑娘从甘泉宫那边过来了。”
明知皇后不喜虞疏桐,这太后偏要跟她作对,竟把虞疏桐请进宫了。
冷不防地,她想起了接风宴那晚,陈娇娇说过的话,估计那时候,太后就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虞疏桐身上。
温青绫不知道他们主仆说什么悄悄话,只嫌碍事,“关键时刻,你可别扫我的兴。”
她不赢,温夷歌别想走。
与此同时,宫人比叶轻桓慢了好几步,来到跟前,显然是要为宫门外等着的人禀报,却遭到太子舍人的眼神暗杀,硬生生止住话,只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温夷歌心不在焉地转着骰子,对面的棋恰好抵达终点,温青绫仿佛跟打了胜仗似的,就差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换做以往,温夷歌早就冷嘲热讽了,不过,论玩飞行棋,她倒没有输过的时候。
“狩猎拔得头筹,到时候定会有奖赏。”没有了李知元,这奖赏估计会落到年肇身上,但是有肃王在,赢面大小估计难讲。温青绫迫不及待将温夷歌拉下水,“皇姐如何看?”
“反正不是我,也不会是你。”她一起身,旁边的宫人便立刻端着水盆过来,书雁替她挽起袖子,温夷歌伸手入盆,水没过手腕,书雁又递来帕巾。
“切,都输了还装模作样。”温青绫看不下去了,雄赳赳地站起来,“来人,我也要洗干净手,免得沾上晦气。什么意思?本公主不要她用过的盆,立刻给我换一个新的。”
这两姐妹向来如此,太子见怪不怪,怕肃王有所不适,便说道,“皇叔放心,不会闹起来的。”
温知夏笑了笑,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