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温夷歌泡在浴桶里，书雁正给她加热水，花瓣下的皮肤隐隐若现，似乎有几块小型伤痕，令人看了不由触目惊心。
“殿下，您是不是受伤了？”
温夷歌默默把身体埋入水里，若无其事道，“只是磕了一下而已，无妨。”
书雁嘴上应是，心中却奇怪万分，什么样的姿势会同时磕到胸口和后背……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接触到温夷歌皮肤的花瓣依稀有了枯萎的趋势。
“今天的事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不许让年肇进来。”温夷歌整个人筋疲力尽，随口吩咐了一句，书雁却有几分惶恐。
“殿下是指年二公子？二公子称与您有约，于是书音便请他进门……”
温夷歌的眼神渐冷，“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书雁欠身应是。
没过多久，水面上的花瓣八成都已经褪成暗黄色，随波飘荡间，被水浸湿之后反而显出一种残败却又惊心动魄的美。
温夷歌靠着浴桶边缘，静静地观赏着这一幕，随即又轻轻将花瓣碾碎成泥，沉入水底。
次日，原本是年折光与温夷歌见面，途中却被皇帝一道口谕召进皇宫，于是，她顺便跟着一起去了乾清宫，反而被王石拦在殿外。
“二殿下，不如去东宫走动走动？”
温夷歌微微眯起眼眸，“有什么话是我都不能听的？”
王石笑而不语。
她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携书雁和叶轻桓转身就走。
然而，主殿里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跪下！”
“父皇……”年折光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皇帝。“儿臣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
皇帝冷声道，“你的所作所为，没有谁比你自己更清楚。”
“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年折光跪了下去，挺直腰板。
皇帝气得直拍龙案，“你暗中雇佣杀手去陇南取襄宁的命，这种事你敢做不敢当？”
大殿里陷入片刻的死寂。
良久，年折光惨淡一笑，“是，我确实不太喜欢她，但我从来没有真的想杀她。”
闻言，皇帝心下一阵恼火，太阳穴隐隐作痛，胸膛起伏不定，“不是真的想杀她，她却差点死在陇南。好，好，你真是翅膀硬了。”
年折光低笑，语气云淡风轻，又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父皇未免太瞧得起儿臣了，自从我改名换姓，在年府如履薄冰，除了问我有没有获取年玊的信任之外，您从未真正关心过我。而襄宁任性妄为，丢尽皇家的脸面，您仍然对她宠爱有加，将她流放到陇南，看似惩罚，实际上是为了保住她的命，让她远离这一切纷争。在您的心里，想必太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吧。”
不得不说，他的话的确拿捏住皇帝了。
几番叹息，皇帝想罚他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倒是起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愧疚。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年折光在年家潜伏多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就是叫他回来当这个大皇子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父子俩僵持半刻，王石忽然进来，低声道，“年将军来了。”
皇帝没有说话，王石读懂了他的眼色，上前将年折光扶了起来，随后走入瑞凤挂屏后面。
国师推着年玊进入大殿，“参见陛下。”
皇帝的脸色尚未缓过来，年玊抬眸瞧了他一眼，笑道，“陛下莫不是气着了？微臣进来的时候看到二公主。上次年二嚷着要退婚，没想到这次便轮到了二公主，年轻就是好，精力充沛。”
皇帝的眉心动了动，一抹疲倦从眼底显现出来，“这丫头一有机会就在朕耳边闹腾，实在不行，这桩婚事就取消吧。不然，朕这女儿就算嫁进你府里，怕会是闹得不得安宁。”
年玊唇边的笑意骤然一僵，“二公主怕是又被年肇这臭小子给欺负了，待回到府里，微臣定会教训他一顿。”
国师一直不出声，见状，打断了这个话题，提起近日在观星台观测到的异常星象。
“陛下，十几年前那一战，那些巫族余孽怕没有死干净。”
无聊之余，温夷歌在太液池边喂了一会儿的鱼，书雁在一旁给她递鱼饲料，期间碰到了温青绫，对方一见到她就逃之夭夭，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样。
温夷歌懒得理会她，在御花园里撞到年折光，进乾清宫前后判若两人，周身的气压低得过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让开。”
“……”等他走出丈远，温夷歌后知后觉地恼怒，“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
回去的路上，她攒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撒气，恰巧在街上搜罗到年司筵的身影，不由分说地命叶轻桓去把人绑回来。
那厮正跟熟人打招呼，聊得热火朝天，如何都料不到有人敢公然在大街上使用蛮力。
转头一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