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的婚宴,在年肇的计划里,他原本打算带着温夷歌一起去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周家喜气洋洋,拜过天地之后,新娘被送入洞房后,新郎官出来应付那些同僚,唯独年肇在一旁借酒消愁,周竹可从没见过他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便坐下来陪他一起喝。
“怎么了,这世界上还有哪位能人异士能让你吃瘪?”
想了想,周竹心说不对,让年肇吃瘪的人还是有的,比如襄宁公主。
不过,几个月前年肇冒雨进宫退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私底下的饭后闲话都差点把襄宁公主叫弃妇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两个人肯定结下梁子了吧。
难道是二公主给他吃了苦头?
周竹自认为贴心地安慰他,“一个女人而已,天底下多的是,这个不行就找另一个,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日子还是过的。”
年肇的眼神有些涣散,“她骗了我,她说不会离开我……”
“……”周竹后知后觉,脸色慢慢转为震惊,“哈?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喜欢上二公主了吧?”
“很奇怪吗?”年肇凉凉地瞥周竹一眼。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这事。
“当然奇怪了。你明明喜欢二公主,却总是对人家冷眼相待,别是我这种旁观者了,就算是你爹娘也摸不透你的心思啊。”
怪不得他小姨子总骂男人贱,人家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等姑娘幡然醒悟了你才后悔莫及。唉,他还是对妻子好点,免得以后被他老娘和他老婆联手翻旧账。
年肇无话可说。
当时温夷歌每天跟着他后面跑,一点公主样都没有,即使年肇心中有那么一点触动,他根本不愿意承认,更多的是,他不希望温夷歌作为棋子被所有人利用,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哪怕她是公主依然逃不过被灭口的下场。
所以,就算他会被叔父责罚,他仍然想解除这桩婚事。
而现在……
最后还是陆林把人给扶回去的。
温夷歌对此一无所知,虽然受了点气,但自从回到公主府,日子不知过得多快活。
唯独出门在外要时时刻刻带上叶轻桓,身上也要备上各种各样的暗器毒药。防的就是年肇以及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那假货的下落你查到了吗?”
据景西所说,她在年府,可温夷歌悄悄把幼蛇潜入府邸,连祠堂里的密室都进去了,却没有假货的踪迹。
真是奇了怪了。
叶轻桓的语气一成不变,“没有。”
温夷歌抬眸睨他,“年折光那边也没有?”
“没有。”
“……”她埋头思忖。
要不,生气的事就算了。
正好借机跟年折光消除隔阂,主要还是要探清楚那假货的去处。
不对,相信别人不如靠自己。
她凭什么要低头?
公主府这边,温夷歌躲在密道里,暗中筹谋划策,捣鼓着更新奇的暗器和毒药。不知不觉地,时间来到半个月后,她压根就把赴约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当天,还是武阳侯府的人来提醒她。
等温夷歌抵达云水山庄,已经错过了开场致辞。
正好,她懒得跟那些千金少爷们拉扯。
韩穗给她安排的房间是山庄最好的位置,不过,在进去之前,温夷歌先派叶轻桓摸索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再慢悠悠地跨过门槛,点评一番。
书雁倒是比她高兴多了。“殿下,您闷在府里这么久,出来透透气也好。”
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
温夷歌没有说话。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晚上的时候,年肇便来找她了。
有了前车之鉴,温夷歌怎么可能容许他靠近自己?
“你,离我远点!”
“我想跟你解释清楚。”
温夷歌根本不想看到那张脸,侧过头,不耐烦道:“我不想听,你以后别烦我就行。”
有子母蛊在,她暂时杀不了他。
年肇刚想上前一步,叶轻桓的剑即刻横在他面前,意思很明显,再走近半步就只能见血了。
书雁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心中害怕,仍然一言不发地抓着温夷歌手臂。
年肇视若无睹,执着地盯着温夷歌,“她已经从年府逃走,我跟她也没有任何接触,除了你我不会跟别人……”
“她”所为何人,温夷歌心知肚明,气不打一处来,“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滚!”
叶轻桓听从命令,执剑逼近年肇,可他却空手握住剑刃,血一点一点滴在地板上,“我想单独跟你说话。”
温夷歌被逼急了,猛地从叶轻桓手中抢过长剑,“你给我滚!”
他毫不犹豫地将剑对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