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不担心她会趁机逃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没关系,她还可以写字不是吗?
年肇无视了她的怒视,自然而然地接替了温夷歌的位置,优雅行了一礼,“原来是肃王殿下,怎么从宫人的位置进来?”
“除了行军打仗,我不习惯这么大的阵仗,过于奢侈了。”温知夏温和地笑了笑,侧头看向温夷歌,“你身边这个小随从好像是哑巴。”
“小毛病而已。”年肇看似不甚在意,却把温夷歌护在后面,提醒温知夏,“殿下,戏已经开始了。”
温夷歌抬眸往周围扫了一圈,戏台与帝后座位的高度基本差不多,中间镂空处的位置皆是权臣贵族,由于戏曲的表现方式,周围的灯火减少了小部分,而年肇的位置正好卡在一个不易察觉的右侧方,她只要退后一步,就可以趁着阴影处走开。
或许是有意而为,温青绫的位置距离年肇仅有半丈之远,时不时投来一道目光,足够缠住年肇了。
问题是,旁边的陆林虎视眈眈,会轻易放她走吗?
等到合适的时机,双腿开始发酸,温夷歌试探性地挪了一步,见他无动于衷,正想行动,陆林却忽然一动,半个身体遮住了她的动作。
“……”这是要替她打掩护的意思?
行吧,顶多下次不捅他了。
温夷歌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她匆忙离开昭阳宫,全京城的重要人物几乎都在戏台下面,包括那个假货,她要如何换回去?
虽然人大部分都在昭阳宫,但温夷歌亦不能操之过急,跑起来被人注意到的话,训斥是一回事,被年肇抓回去才是白费力气。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她听到了轮椅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没有多想,当即躲在柱子后面。
“……其实,当初陇南城那批杀手是你派去吧?”
“郡主为何执着于这事?”
这是年折光的声音,平淡生硬,犹如一滩死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我没有要杀她,所以我不会替人背黑锅。”
“你有没有杀她我不清楚,但是,你的嫌疑最大。”
“不。”景西冷声道,“是你的嫌疑最大,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温夷歌,如果她死了,你肯定是最大获利者。”
“郡主不觉得好笑吗?”说着,年折光还真的笑了一声,“我是年家人,即使地位再高也高不过一位公主。你怀疑年肇都比怀疑我合理。”
“是吗?”景西的神情意味深长。
“郡主还是不要咬着不放了。毕竟,你当时确实派出一批人前往陇南,至于是不是杀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年折光对上她的眼神,模样一改平时的不正经,认真得过分。
温夷歌怎么看都像狗咬狗现场。
陇南追杀的事,似乎每个人都在极力摆脱自己的嫌疑,同时把疑点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要证明什么?
年肇是第一个在她面前提起这事的,他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温夷歌从的确中得到一个答案,想她死的人着实不少啊。
走出一段路,前方又出现人影。
温夷歌喟然长叹,怪不得在昭阳宫没看到温慕晖,合着和姑娘躲在这里谈天说地。
不出意外,那姑娘正是虞疏桐。
她从怀里翻出纸张和毛笔,却发现手抖个不停,根本没法下笔,刹那间,温夷歌想起身体里的蛊虫。
年肇真是防她防得够紧的。
温夷歌只得暂时放弃了求救的想法。
“太子殿下,您之前敲得那段小曲倒是挺有意思的。”
“是皇姐随手敲的,小时候她时常在我耳边敲,次数多了,我便记住了。”
两人围着石桌而坐,桌上尽是一些宫外摆摊的小玩意,很常见,温慕晖却觉得很新鲜,爱不释手。
他们从乐曲聊到宫外的花草树木,温夷歌正准备蹑手蹑脚地走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应该是昭阳宫那边发现了太子不在,便派宫人出来寻人,宫人的话八九不离十是皇后的口谕,温慕晖虽有遗憾,还是跟虞疏桐告辞。
两人的目的地同样是昭阳宫,却分道而行,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过,离场的不仅他们两个,回去的时候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毕竟,以温夷歌对皇后的了解,虞疏桐并非她心目中的理想儿媳。
眼下自己的处境尚且艰难,温夷歌没心思管其他人了。
她正走神,忽然之间,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近她的背后,温夷歌猛地反应过来,簪子直逼那人的脑门。
“二殿下,是我——”
陈娇娇几乎要尖叫出声,惊恐之余双腿发软,幸好没见血。
这是一个拐弯的角落,平时不会有人路过,温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