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主身体有恙,连你去探望都闭门不见。”
景府,景西正在寝房埋头写着什么,景父见房门开着,便走了进来,说起今日的事。
“你是想跟她和好了?”
景西收起书案上的纸,不冷不热道,“父亲想太多了,我只是有重要的事跟她说。”
既然不见她,那她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她还是去了公主府,这次倒没有吃闭门羹,景西斟酌了许久的话语,在见到温夷歌的那一刻,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放在平时,两人一见面就会互掐,可是眼下,温夷歌却比任何时候都温顺乖巧,景西不由得静静观察起她。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关于上次的刺杀,我是说陇南城那次,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闻言,温夷歌有些诧异,“那难道不是一群山贼吗?”
“是吗?”景凝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我记得你的疑心还蛮重的,没想到居然有这种的想法的。”
“难不成,你是怕我怀疑那群杀手是你派来的,因此,特意来试探我?”温夷歌玩味地扯起嘴角。
果不其然,景西骤然冷脸,“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随即招呼贴身侍女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温夷歌眼底的感情一丝丝的褪去,等人走远,她缓慢地换了一副脸色,走到墙壁的另一边,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你还是学不会她的刁蛮任性。”
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庞,她难以抑制地痴迷着这个男人,她靠在男人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声音里藏着委屈,“你妹妹太娇纵了,我已经尽力了。而且你说过的,事情结束之后会带我隐居世外。”
年折光转过身擦掉她的眼泪,语气温柔地说好,顺势拥她入怀,眉眼间却一片冰冷。
与此同时,景西从公主府离开,马车平缓地在道上行驶,忽然停了下来,侍女掀开帘子探头出去,“郡主,是一只纸鸢。”
“嗯。”景西闭眼假寐,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慢慢睁开眼睛,恰巧这时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常宁郡主——”
“武阳世子?”
韩穗微微颔首,“真是巧了,我刚从年大公子的戏馆里出来。”
景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没想到世子也会喜欢这些玩意。”
“不是。”韩穗摇了摇纸扇,慢条斯理地说道,“西北大捷,肃王近日回京,太后娘娘为他办一场接风宴,下旨让年大公子的戏班进宫表演。年大算是为自己争了口气,毕竟以他的出身,待在戏班终归会被人看不起。”
景西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争气的,但她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道,“那便祝他顺利吧。”
韩穗本想邀她游玩,见她那副冷淡的模样,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出声告辞。
…………
陆林的伤接近心口,虽然及时进行了救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昏迷中,所幸当时是属于突发情况,除了负责照顾温夷歌的小婢女,没有人看到行凶的罪魁祸首。
温夷歌被关在厢房里,事发过后,待她冷静下来,整个人没来由地后怕,如果陆林没有熬过来,那么就相当于她直接杀了一个人。
不对,这不能怪她。
是他们动手在先的,她只是自保而已。
捅伤陆林之后,温夷歌没想过要放过年肇,然而蛊虫在她体内作怪,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更奈何不了年肇半分。
自从见识了温夷歌的手段,小婢女在她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生怕她忽然发脾气,自己就小命不保,直到年肇的到来才叫婢女松了一口气,默默退出外面。
“蛊虫的事,我很抱歉。”
温夷歌躺在榻上,一言不发地背对着他。
“国师只听叔父的命令,我不知道他会趁我不在对你出手。如果你想出气的话,不要憋着,尽管朝我来。”
温夷歌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喊他滚。偏偏这人还在旁边死缠烂打。
她实在忍不住了,口气冷淡,“你到底在装什么?一旦我想杀你,蛊虫就会在身体里折磨我。你说,我要怎么朝你出气?”
“……抱歉。”
“你不要出现我面前了,我真的很讨厌你!我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你!”说着说着,她忽然眼眶泛红。
年肇抓住她挥舞的双手,将人搂入胸膛。这一切确实因他而起,他无话可说,可是要他放弃,他压根做不到,只能连声说着对不起。
温夷歌报复性地咬着他脖子上的肉不放,一股腥甜渗入唇齿间,年肇还在轻声哄她,她慢吞吞地松口。
“你真的……什么都为我做?”
“只要你解气。”前提是不能离开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