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夷歌被他恐吓了一番,恼羞成怒之下把人轰出寝房,那厮恬不知耻地重新回到床前。
她盘膝坐起,年肇趴在她的腿上,仰头看她。“还记得陇南城被追杀的事吗?”
“不记得,别烦我。”温夷歌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很不客气地呛他。
年肇也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给她分析局势,“那些杀手不管是谁派来的,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不会放弃追杀。只有在我这里,你才最安全的。”
“……”这话虽然听着有点道理,但温夷歌不想被他洗脑。
不过,她转念一想,在她认识的人当中,有理由杀她的人似乎并不少。先不提景西和裘贵妃,就说年家,温夷歌虽然跟年肇有婚约,但由于早年间皇帝的承诺,可以说,年玊几乎是奔着兵权而去的。
温夷歌猜测,与其让年肇娶这么一个叛逆乖戾、飞扬跋扈的真公主,不如早早培养一个替身,在合适的时机取而代之,再嫁入年家,会更好控制。
如此一想,说实话,温夷歌不得不替自己感到悲哀,活了十几年,除了皇帝,身边似乎没有一个真心为她着想的人。
恍惚间,唇上一热,那片阴影从面前移开,温夷歌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二话不说甩了个耳光出去。
片刻的死寂,打完之后,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她忽然后悔。不是心疼年肇,万一这家伙神经病发作,对她用强的怎么办?
做人就是要能屈能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你总得说一声吧……”
“这么说,我问了你,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那般赤裸裸的目光,灼热如火,仿佛要烧掉她身上的衣服,温夷歌忍不住再想打他一巴掌,可惜不能这么做。
她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不行,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你就要尊重我的想法。”
“这点,我可能做不到。”年肇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王八蛋!
神经病!
长了一张正人君子的脸,私底下居然是一个心理变态。
温夷歌暗自在心里把他臭骂一顿,真想把道歉收回来。
眼下,年肇不想强迫她,便把房间让给了她,自己去了隔壁。
次日,为了讨温夷歌欢心,年肇亲自去兰雪堂买了点心零嘴,这是京城的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如果不是怕被曝光,他估计把整个戏班雇来,专为一人唱戏。
温夷歌将他买来的东西从头到尾挑剔了一番,陆林在一旁为主子打抱不平,反被年肇斥了一句。
只要有人不舒服,她就高兴。
年肇无可奈何,“那你想要什么?”
温夷歌达到目的,随即若无其事,状似纡尊降贵地借着台阶下,“至少也要沉香阁的东西才能配得上我的身份吧。”
陆林看不惯她的一言一行,“二殿下该不会想接买东西的时候给某些人传信,或者求救吧?”
“……”温夷歌瞪他的眼神简直堪比杀人,顾不上年肇耐人寻味的神情,她当场扬言,“爱买不买。但是有个东西我必须得到。”
年肇:“什么东西?”
“他——”温夷歌指着陆林,“我要他时时刻刻听我差遣。”
“没问题。”
陆林没想到年肇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僵着脸,整个人像是被哽住一样,不上不下的。
温夷歌要他办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制一只纸鸢,纸鸢分明就有,她却要陆林独自动手,不许任何人帮忙,显而易见就是为难。
陆林进过军营,这点小事自然难为不了他,很快便组装出一架纸鸢,可惜这只是餐前小菜,接下来的劈柴、烧火做饭、洗衣服,对于一个大男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他自尊心极强,认为男人是保家卫国,做这种小事根本就是侮辱他。
任由陆林如何抗议,温夷歌丝毫不曾手软,府上人虽少,毕竟他手脚粗糙,力不从心,总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这样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唯独折磨人能提起温夷歌的一点兴趣,不久,府邸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此时年肇并不在身边。由于上次取蛊虫的事,温夷歌的心头还有一丝阴影,而陆林只是冷眼旁观,不打算出手相助。
望着国师步步逼近,温夷歌慌了心神,“你想干什么?”
韩缜微微一笑,仍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公主莫怕,我只是希望您能帮个忙而已。”
身后便是围墙,她已经退无可退。此时并不是嘴上逞能的时候,但温夷歌还是暗暗发誓,等她离开这里,一定要弄死这些的所有人。
韩缜欢呼手下按住她,温夷歌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放任他划破自己的手腕,如两根手指般粗大的蛊虫钻进她的皮肤里。
钻心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痛苦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