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肇回来的时候,侍女从暗室入口挣扎着爬出来,被浓烟熏得几乎要说不出话。
这状况一见就刻不容缓。
年肇当即变了脸色,不顾陆林的阻拦冲进了火海中,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的身影,红浪狂妄地扑打着石墙,迫不及待的要从地下钻出来。
陆林连忙招呼下人提桶装水灭火。
火势只在地下通道里蔓延,并没有殃及到温夷歌所在的暗室。这种隐秘的地方最忌讳被人发现,所以她猜测出口可能不止一个。
一番摸黑搜寻后,果真给她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自穿越以来,这或许是温夷歌运气最好的时候了吧。
这条通道又黑又长,她拿着红烛引路,连爬带跑的,求生欲在这一刻到达巅峰,只祈祷着年肇千万不要太快追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微弱的光晕近在咫尺,欢呼跃雀间,温夷歌连烛火掉了都顾不上。石门缓缓打开,那抹自由的光芒在眼前稍纵即逝,外面的人影顷刻间熄灭了她的欣喜之意。
“殿下,你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狡诈。”
果然是大意了。
最主要是白费她一番心思,温夷歌骤然沉下脸,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回走。
暗室里还有火,年肇怎么会容许她回头,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起。在马车上,温夷歌趁机揭开帘子,很快便被年肇一把捞回怀里,并强制性给她上药。
红烛燃烧时烫伤了她的左手。
温夷歌根本不领他的情,愤愤抽回手,“不用你多管闲事!”
年肇视若无睹,继续按住她,在耳边低声沉吟,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暗含威胁:“公主府已经有主人了,你逃回去也没用,只会被当成贼人杀死。”
温夷歌简直要被气死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会怎么落得如今的局面,还好意思说?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到你。”
温夷歌那厌恶的眼神一点都不遮掩,年肇将她的脑袋按入胸膛,极有耐心地解释道,“你现在回去会很危险。那个替身在公主府里可以替你挡过一劫。”
“我就不明白了,我只是区区一个公主,究竟哪里妨碍到你们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逮着我不放?有病吧你们。”温夷歌越想越暴躁,她揪着年肇的领子恶声恶气,“你说,哪个王八蛋要对我出手?年家?还是皇宫里的人?或者宫外的?谁?”
年肇情不自禁地盯着她的红唇,“你斗不过他们。”
温夷歌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他们?所以不止一个人痛恨我、要杀我,而且你知道他们是谁。”
这时,正好马车停了。年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为她披上长袍,根本不给她落地的机会,从马车下来,一路进了一座秘密的府邸。
温夷歌忍不住奚落他,“想不到啊,咱们仪表堂堂的年二公子居然也会金屋藏娇?”
这一句嘲讽可把她自己也带进去了。
年肇抬手捏住她的脸颊,“以后不准再说这些话了。”
温夷歌头一歪,直接咬他的虎口一口,不以为然,“你哪位啊大哥?切,我老爹都管不了我。”
说完,她脱下长袍丢到他怀里,把人关在房间外面。
片刻,有人敲响房门。
温夷歌本来打算当做没听到,可外头的人颇有种她不开门便不作罢的架势。
她气势汹汹地打开门板,“能不能别烦我?”
话落却猛然愣住,眼前的男人举着糖葫芦和一只纸鸢,尽管嘴角绷直,上扬的眉眼还是泄露了他的期待。
“你专门为我买的?”
见她神色松动,年肇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喜欢吗?”
温夷歌可没忘记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丝毫不领情。看着那只纸鸢,唇边扯出一抹讥讽的笑,“不必了,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年肇嘴角扬起的弧度慢慢凝固,沉默良久,就在温夷歌准备合上门板时,他往前一步,“以前那样对你,我很抱歉。”
温夷歌不冷不热道:“不用道歉,我自作自受而已,跟你没关系。”
几句话把人给赶出去,她回到床上坐着,火气反而越来越旺盛,几乎按捺不住。
躺了一会,温夷歌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年肇的寝房,心中不免有几分嫌弃,她从床上转移到卧榻,又转移到书案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本。
然而,身后书格里的一本小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随着小书被翻开,温夷歌平静的脸色逐渐沦为猪肝色,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同一时间,寝房的主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惊慌失措地飞奔而来,当他看到呆滞的温夷歌以及她手上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懊恼、难堪,脸上各种情绪错综复杂,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虽然这人确实挺讨人厌,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