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不轨的黑衣人已然被踹翻在地。
年肇手撒得快,冷着脸退出数步之远。温夷歌无心理会他,沉思半晌,忽然付之一笑。
笑声引敌我两方纷纷一愣,百思不得其解。
一眨眼的攻击,黑衣人接连口吐黑血。众人听到温夷歌幸灾乐祸的声音。
“哎呀。我忘记说了,刚刚那是毒烟。”
手段竟如此阴险,为首的男人脸色大变,可为时已晚。当即咳出一手的黑血,毫不犹豫,他拖着踉跄的脚步逃出屋子。
与温夷歌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也不知所踪。
陆林刚要追,温夷歌出声阻止:“不必追了,他活不了多久。”
轰一声烟尘四起,一个男人从外面摔进来,是叶轻桓。
是了,他也在外面,想必没有逃过毒烟的侵袭。
温夷歌蛮横地扶着他的头,喂下一粒丹药。
年肇立在他们身后,闷声不响地盯着她的举动,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一旁的陆林见此提醒道:“公子,你的手受伤了。”
闻言,年肇恍然回神,手背上的伤口裂开了。不知怎的,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年肇望着她的背影,眼光逐渐暗淡:“死不了,回去吧。”
回程路上,马车里多出一个伤者,好在陆林负责驾车,不必遭受里头的压抑气氛。
马车行至公主府前,年肇客气地请温夷歌主仆二人下车,全程连一个和悦的眼神都没分给她。
望着马车扬长而去,温夷歌一时哑口无言。
回到年府已是傍晚。
年肇独自一人用过晚饭,回到书房里坐着,慢慢沉下心来,他从袖口取出一块手掌大布料。那是他从黑衣人身上撕下来的,上面有一种很明显的味道。
如他所料不错的话,那是一种叫温宜香的特别香料。非达官贵人用不起。
年肇打算放入藏书的暗格里,无意瞥见一只白色的千纸鹤。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眼前仿佛出现一张绚烂夺目的脸,她笑着踮起脚,试图摸到他的头,“年大人,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我特意送你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我折了很久的,你一定要收下。”
最后,他只拿走了一只。
画面一转,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温夷歌,她说:“你不会真的这么贝戋吧?等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才流连忘返。”
这句话在他的耳边一次又一次地回放。
他慢慢地将千纸鹤揉成一团,内心的云翻雨覆最终沦为一潭死水。
这是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
忽然,敲门声响起。外头是管家的声音。
“二公子,请您到客厅一趟。”
年肇心头一沉。
片刻之后,客厅里灯火通明。
年玊目色沉沉地盯着他,“今天城东那座宅子发生了什么?”
年肇神色微敛,从容不迫道:“我跟殿下发生了……矛盾,她被人追杀。然后我们躲在那里。”绝口不提那名衣衫褴褛的姑娘。
“殿下有没有受伤?”
“没有。”
言毕,一阵愉悦的低吟声渐渐靠近。年折光的身影陡然一现,目及年玊的存在,哼唱一止,面容龟裂。
“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去哪里鬼混?”
年折光立刻老实了。“二哥,我就出去走走。”生怕年玊不信,他立下保证,“真的!我很快就回来。”
见他吩咐管家去拿棍子,年折光立马溜之大吉。
年肇借机告退。转头就叫陆林偷偷跟上去,一刻钟后回到风鸣廊,他的脸色一言难尽。
年肇不禁奇怪:“怎么了?”
陆林道:“三爷他……他去了公主府。”
此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他耳畔,胸膛里好像有团火焰在燃烧着,年肇死命地压制着那股灼热之势。
许久听不到声音,陆林抬头看去,“公子?”
年肇语气平静道:“无妨,你下去吧。”
“这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皇后赏赐的温宜香。反正我又用不上,给你了。”
“我怎么觉得这是姑娘家用的香料?我知道了,她就是想膈应你。”
温夷歌嘴上这么说,却毫不犹豫地收下它。
月上梢头,兄妹二人坐在湖边的栏杆上,探出双腿。自从有了坠湖之事,皇帝早已命人把整座湖通通围起来,不留一点缝隙。
“我今晚来就是想告诉你。陛下跟年玊已经命国师算好良辰吉日,光是筹备婚事就要两三个月,你要是不想嫁,作为兄长我一定会帮你的。”
温夷歌没有马上回答,转头嘱咐不远处的书音把香料带回她的寝房。
书音颔首应是。
她提着灯笼走过必经的汀步小路,廊下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