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话不言自明。
“你这孩子,尽会胡说!”皇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连声咳嗽,摆了摆手。佯怒道:“快走快走,朕不想看到你。”
不由分说直接赶她出宫。
正好,温夷歌还嫌这皇宫碍眼,不待也罢。
一辆马车停在城门之处已久。书音忧心忡忡大半天,总算见到主子,小心翼翼地扶她上马车。
“殿下,您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温夷歌大大咧咧地躺着,书音松了一口气,吩咐护卫驱车回府。
蛊虫慢吞吞地从她的袖口处探出来,还未呼上一口新鲜空气,一个急刹车迫使它退回原位。
外头熙熙攘攘,闻声,似乎是有人逼停了马车。
温夷歌心下藏着事,正闭目养神。经此动静,倏地睁眼,一鼓作气坐起身,脸色不善:“谁啊?”
这马车身上的标志性如此明显,哪个不知死活胆敢拦她的路?
温夷歌气冲冲地跳下马车,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不由愕然。
“原来是年三——”一口气拖得老长,温夷歌觑着对方那隐隐约约来者不善的气势:“不知年三爷有何贵干?”
“不会又是替哪位打抱不平吧?”京城中人千千万万,怎么没有一个为她仗义执言的呢?做人、不对,当公主真是失败。温夷歌眼下没什么耐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大街上人来人往,年折光不急不躁,负着手微笑:“殿下莫急,我是专程来为殿下排忧解难的。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他这话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温夷歌歪了歪头,笑道:“真是不巧,本公主今日累了。你若是很急,得等我睡醒了再说。”
话落,她踩着小凳上车。身后那句:“殿下莫非不想知道三年前的事?”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成功扰得她心神不宁。
“皇后不为你担忧反而为常宁郡主求情。殿下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除了你,谁都记得这事。只是介于陛下威严闭口不提罢了。”
他说的对。温夷歌真的很介意这事,否则也不会不惜代价地去试探她的母亲,事情败露之后的恼羞成怒、出口犯上。
她神色微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浑然一介放纵不羁的叛逆少年,温夷歌勾唇浅笑,笑意不达眼底。朝年折光勾了勾手指,弯身揪起他的领子,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如果你怀有别的目的,又或者是欺骗我。我一定剜了你的双眼。”
年折光波澜不惊,微微一笑:“年某等着殿下。”
一刻钟过后,马车停在年司筵的戏馆门外。
温夷歌下了马车,神情冰冷可冻住一丈之内的人,裙角带风,身姿飘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与热情迎上前的馆主擦身而过。
这祖宗显然是心情不好,无人敢招惹她。
因为有年折光的吩咐在先,馆主特意腾出二楼的佳座。除书音之外,其余人皆被屏退。
楼下戏台已开唱,随着铿锵有力的锣声一响,唢呐与身着戏服的怜人同时上场。台下呼喝声戛然而止。
温夷歌往后一靠,斜视着他,顺势翻了一个白眼:“你确定是要这里跟我谈话?”
年折光胸有成竹:“耳目众多,这不正好为这场谈话造势吗?”
温夷歌不屑置辩,不耐烦道:“行了,别磨磨蹭蹭的。”
“其实,是陛下派我来帮助您的。”
温夷歌心念一动,脑海中弹出一幕。那张明黄色、刻有五金龙爪的松花笺。不由乜他一眼。正是这一眼,她错失了楼下大门的两道身影。
而年折光似是有意所为,挡住了年肇探上来的视线,从袖中拿出信封,刻意贴近她的耳畔。
“殿下若不信,回去看看这封信就知道了。”
温夷歌以为他只是报复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甚在意。越过栏杆,猝不及防对上年肇的目光。
他抿着唇,对下楼的年折光喊了一声小叔。楼梯分两边,识相的年司筵一把勾住年折光的脖子拐了个弯,往左边的台阶去:“小叔,我们还是别打扰人家小两口。”
年肇冷声道:“大哥,话不可乱讲。”
年司筵回头敷衍道:“是是是。”
温夷歌收好信,并不急着离开。翘着二郎腿,隔着长廊扬声道:“喂。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坐下来聊聊吧?”
年肇稍作犹疑,向她走去。准备好的话尚未说出口,温夷歌却低笑一声,不客气道:“我叫的是你大哥,年司筵。我有话要跟他说。”
年肇神情一僵,很快缓过来。不紧不慢道:“我只是给殿下送一样……”
温夷歌毫不犹豫打断他:“我并不感兴趣。案子已查清,你我也两清了。你不必每次见我都摆出一副端庄矜持的样子,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如果非要履行婚约,年家又不止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