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咎手底下的人行动迅速。
根本就没过多久时间,便已经通过拓印和请人手写弄出了数万份的白纸黑字。
上面赫然写着林轩在两方书院大比期间犯下的种种罪状。
添油加醋地成分极高,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天底下竟能有如此有辱斯文的人物?
在一些读书人看来,这甚至已经不是有辱斯文。
而是骑在天下读书人的脸上拉屎拉尿!
愤怒的读书人们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就在书院比试的前夕弄得京城之中人尽皆知!
“京城四杰那帮混账东西又闹出事来了!”
“为首的林轩不是要和永王殿下比试教化水平吗?结果,永王殿下刚一发力,那小王爷林轩就开始自寻死路,弄出了那么一堆令人费解的行为!”
“哎哟,绑架滨阳书院的大儒……谁不知道滨阳书院的大儒心高气傲?就算是强行绑过去了,又能安心给他教书不成?”
万悦楼中,如今几乎每一个桌子上的读书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们一提到林轩,言语里面就充满了戏谑。
“那林轩真是不自量力,本来就是被永王殿下碾压的局面,结果还要弄成这副模样!”
“哼,反正人家小王爷家大业大,根本就不把这点小失败放在眼中,这又算得什么?”
楼上房间中的聂云竹自然是听到了下面的言语。
她咬紧嘴唇,神情有些紧绷。
“难道那登徒子真的要输了?”
“输给永王,丢掉角逐天下教化的权利……这跟杀了武将一脉又有什么区别?”
她心中不知为何多出了几分焦急。
之前万悦楼中,她依稀听到林轩怒怼北狄使团的声音。
那时的风姿虽然没被她亲眼所见,但光是想想就能让聂云竹心神激荡。
聂云竹眉头紧锁。
“为什么陛下还没出手……”
“难道这件事还没传到宫中去,被人堵住了消息?”
她想了想,咬紧牙关。
“林轩至少帮过我,这次怎么也要将消息送进皇宫!”
“小青,去请国子监大祭酒府中的曦月小姐,就说云竹有约。”
……
御书房外,一名太监高声喊道:
“陛下,太后娘娘来见。”
很快,御书房的房门被打开。
陈太后面色凝重,正要呵斥赵政疏于政务,就连遍布京城的消息都不知道,可她在开口的瞬间却是神情一滞。
“皇儿,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
她和身后的太监此时都呆若木鸡地看着赵政。
只见赵政两眼发红、眼眶是乌黑一片,就像是半个月没怎么睡过觉一般!
在他的身上竟然还能看到一些茅草的碎屑。
陈太后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往旁边看去。
在赵政身边和身后还各自站着、坐着一人,正是吴悦小姐和韩貂寺。
这两位与赵政如出一辙,眼部黑红一片也就罢了,身上还都有着没清理掉的茅草。
看上去……
就像是刚从茅草堆里滚出来一般。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陈太后眉头紧锁。
“不仅连闹得京城满城风雨的消息都不知道,还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
“看来哀家这龙头拐还是得敲打敲打你们才行!”
御书房内几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赵政,心里慌得一比!
他总不能说自己这半个月都大晚上跑到林轩的破书院那儿通宵偷听吧?
堂堂一国之君带着自己的女儿和贴身太监偷听林轩讲课,自己屁股不得被陈太后打开花!
“母后,儿臣与吴悦、韩公公忧心国事,”赵政眼珠子一转,便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说的韩貂寺都开始尴尬地咳嗽,“这日日夜夜都在为处理政务担忧啊!”
“所以才看上去如此憔悴,至于母后说的不知道消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政高低是学过帝王心术的一国之君,转移话题的本事那是惊为天人,随便一下就将陈太后的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闻言,陈太后眯起了眼睛,心中也不知道信了几成。
但手里面的龙头拐却是实打实地落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很难再敲打到赵政身上。
“今日哀家收到了大祭酒家中小曦月的信,说是林家小子绑架滨阳书院大儒、殴打陈正还收农夫做学员,而且这些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畿!”
“据说此事还是无咎出面作保,真实性极高,现在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而明天就是两人比试的时间,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让哀家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