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瞥了眼大概一里远的破书院基址。
“残害我书院同僚,还侮辱我这个当世大儒!”
“林轩小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嘴里不共戴天。
但实际上陈正脚步却是朝着书院基址的反方向走去。
丝毫没有想要解救那些“情同手足”的书院同僚。
“还请诸位同僚忍耐一时片刻,我这就去找永王搬救兵,半个月后再来解救你们!”
他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竟是飞也似的往外跑去,生怕又被林轩带人给揍了。
结果嘭地一下撞到了一个农夫的身上。
“哪来的泥腿子,你没长眼睛不成?”
陈正撞地头晕目眩,差点又晕厥过去。
他还以为是赵无忧跟上来了,再一看竟是个带着小孩的农户。
“真是晦气!”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农户,一天积攒的怒气此时毫不留情地宣泄在了农户的身上。
“走路不长眼的蠢东西,真是种田把自己种傻了,跟那林轩小贼一样都是废物!”
“跪下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此事定不饶你!”
听到陈正的话,那农夫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说道:
“恁撞了人,俺为什么给恁道歉啊?”
陈正哟呵一声。
狗日的世道,就连种田的泥腿子都敢跟自己顶嘴了!
“好让你这蠢东西知道,我乃是滨阳书院大儒陈正,你一农户给读书人道歉天经地义!”
“哼,一帮莽夫,林轩是莽夫,那赵无忧更是个蛮子,怎么不去北狄当皇子?”
他刚一说完,却意外地看到农夫怒了:
“靠恁娘,老子也是读书人,老子还以为恁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呢!”
“娃啊,一起揍他娘的!”
长期种田的拳头黑瘦而又有力,一拳头径直干在了陈正的脸上,让他脸上当即开了血花!
小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跳起来对着陈正的命根子就是一拳!
“什么世道啊……”
陈正双眼暴突,倒在地上痛呼不已。
揍了陈正一顿后,农夫这才解气,一边走一边骂道:
“俺接下来要去那什么书院读书,怎么就要被恁这狗东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看那农夫走的方向,赫然就是林轩等人的所在。
“真用这帮泥腿子当学生,林轩小贼,你真有辱斯文!”
陈正忍着剧痛,眼珠子一转。
这不找死吗?可得将此事也记录下来与永王殿下汇报一番!
……
傍晚时分。
赵无咎在东平县的最高楼上席地而坐,他已经将这个高楼更名为通天楼,已然膨胀至极。
在他身边,美人歌舞,赵无咎此时心中万分惬意。
永安书院的事情基本已经定下。
之前林轩提出来的那些缺漏也已经被他弥补,现在怎么看怎么舒心!
“林轩啊林轩,你可真是帮了本王一把。”
他脸上的笑容讥讽,仿佛林轩就在身前任他嘲讽一般。
“不过啊,就是有一个变数……”
“滨阳书院的刘尚言居然拒绝了本王,这到是奇怪,但还好本王早就安插了陈正这个暗子……”
“呵,陈正的嘴上功夫可是了得,说不定能让林轩这个废物焦头烂额。”
他对于滨阳书院的人去了林轩那儿,倒没觉得有多少可惜。
只是因为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而感到不爽。
“不行,本王心要放宽一些,毕竟再过一段时日可就要接手天下的教化之权了。”
想到这,赵无咎就想放声大笑。
说来也好笑。
这权力竟是林轩一步步送到自己手里来的!
真是个白痴!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大步跑上楼去。
看着赵无咎,侍卫眼神有些古怪:
“殿下,下面有一个人……自称是滨阳书院大儒陈正来见!”
“陈正?”
赵无咎抚掌大笑。
“哈哈哈,这么快就来了,看来离间地很成功嘛。”
“林轩啊林轩,你看看你,竟是如此地不得人心!”
现在赵无咎心情正爽,对着侍卫摆了摆手:
“快快快,愣着干什么还不将陈正等大儒请进来?”
闻言,侍卫的面色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殿下……”
“那个,只有陈正一人,而且属下没办法分辨那是不是本人,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赵无咎一愣。
只有陈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