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五百旦粮,外加三万金的收入进账。”姜皖放下笔,朝高台道。
四国离开,姜皖正在算账,这个月四国带来的收入进账以及战败国的供奉。
酆帝视线往下,看见细葱的指尖顿了一会,才移到她的面庞,“嗯,不错。”
姜皖吹干纸张,竖起来,挑眉道,“陛下是不是忘了?”
酆帝嘴角微微上扬,“没。我记得,学校。”
“嗯。”姜皖道,“我想建四个学校,分别是军、农、工、医。大酆以武立国,军校与医科院校可在各地实施,农学与工业则先在京都建立,成了气候后再推行到各地。这四个学校基础课本还是用四书五经,其余地课程根据院校名称订,专业培训专业上岗。”
酆帝深思片刻,“看来姜领主,早有决断。只是这件事涉及天下学子,触及整个大酆文坛的地位,不似北街女子学堂般轻轻松松,还需说服各部大臣,也就是这些方向的领头人。”
姜皖眼睛亮亮,重重地点头,“我知道,所以请陛下唤他们来吧。”
“好。”
酆帝道,“宣四部尚书,及总军尉迟铸、前锋副将纪祝安、前锋将军李大刀觐见。”
……
“吾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礼。
酆帝道,“起。”
李大刀借着起身的空隙,扫了眼福大伴。
福大伴目不斜视,脸上表情放松。
唔,大概不是什么大事,起码与暗卫营、司库监无关。
又飞快地与纪祝安两人对了对视线,微微颔首。
其余突然被叫来长乐殿的官员们,心中皆是一惊,哪还敢东张西望,垂首站直。
酆帝直入主题,“今日叫诸位来,是为了一件事。姜领主思考多日,准备改革我大酆学子教学制度,事关重大,故而叫诸位来听上一听,参谋参谋。”
“是。”众人作楫,随后看向坐在大殿一矮桌旁的姜皖。
姜皖缓缓起身,“往年朝堂上大多是世家子弟为官,寒门难以出头,可见我大酆寒门与世家存在着极大的教育资源差异。为了避免大酆出现青昭那般世家当道,权臣弄政的行为。
吾认为,各地应当加大对寒门的扶持,降低教育资源来带的不平衡,以肃清世家弄权之风,避免皇权旁落。”
不说如何改革,先说来由,加一顶顶地大帽子。
现在若有人站出来反对,那就有不轨之心,希望皇权旁落,扰乱江山社稷。
大家都是官场的老油条,闻言工部尚书应作工道,“还请姜领主先说改革,我等皆为大酆皇室鞠躬尽瘁,才有如今的地位,一切定然以大酆安稳为重。”
这话接得妙,点明了姜皖的心思,又提出安稳两字,历朝历代的变革往往都是腥风血雨,哪有安稳可言。
不安稳,动荡,就是能否定姜皖的提议。
姜皖缩肩摊手一笑,“小小的改革,与安稳、天下动荡无关。”
“吾想在各地设军校、医校,在京都四周再设农学与工业大学,基础课程皆以四书五经为主,其余再开专业课,与其学校名称息息相关。”
宴敛容皱眉道,“这又与寒门有何关系?”
姜皖说,“若是能在大酆律法中加一条:凡满八岁幼童,无论贫富贵贱必须在学堂上满十年,否则将强制劳役。这样强制执行,大酆寒门与世家的差距最多十年定有显著的回升。”
其余人面露思考,应作工大怒,甩袖呵斥道,“慌缪!贱籍入学,与我等贵……同坐,这是对天下学子的贬低!对孔夫子圣言的侮辱!”
应家虽不是京都有名有姓的世家,可应作工也常以世家子弟出身的名头作出高人一等的做派,如今姜皖却要扶寒门,寒门贱籍一起共读圣贤书,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更不要说,崔、云两家大伤,东里家下台,曾经的四大世家仅剩一位苍家,京都世家洗牌近在咫尺,他应家有他在怎么也能争一争四小家的位置。
那将是祖祖辈辈拿出来都知道称赞的事情,哪能被姜皖轻易破坏。
姜皖淡淡道,“大酆贱籍包括:乐户、丐户、伴当、胥户、以及九姓渔户,他们不杀人不犯法,靠着自己的双手劳作挣钱,为何不能读书?你所说孔夫子为圣言,那你可知他还曾说过一句,‘有教无类’。”
应作工怒道,“你这是诡辩!陛下,此女妄图掀翻大酆百年基业,还请陛下责罚!”
酆帝没说话,他眼神温柔眷恋,专注地看着独属于他的瑰宝,在殿中熠熠生辉,耀人的光辉普及众人。
他只是其中的一位信徒。
也是最虔诚的一位。
神女回头安抚地朝他努努嘴,随即转身轻笑一声,“动了你的利益就是动了,何必套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应作工被她说得吹鼻子,官场讲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