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瞅见她的视线,“这是东里明,审问其他人他们夫妻俩总是护着,审问他们就好很多,所以……用刑比较重。”
舌头没了,眼睛也少了一只,曾经风靡京都的君子,像一块烤肉一样被吊着,毫无尊严,毫无风度。
可见再恶毒的人都有舐犊之情。
姜皖道,“问出什么了?”
封一上前拿出在一处暗箱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酆帝,递给姜皖,“这些就是他招供的。”
姜皖接过,靠着灯火翻开,诬陷白氏,冒领功绩,与孟皎月早有首尾害死原配,以权谋私,以利威逼,陷害忠良,勾结皇冠……谋杀皇嗣?
“谋杀皇嗣这一条什么意思?”
封一说,“是福大伴动身冀州期间,东里明受长女启发,联系皇冠,追杀大伴,未曾想帝姬也在其中,故而也算得上是谋害皇嗣。”
又指了指牢中神志不清的疯女人,“东里兰受刑也是因为这事。”
“呵。”姜皖冷笑,原来是这样,可怜她的福珠珠,无妄之灾,侧身问道,“陛下,准备给东里家判什么罪?”
酆帝大手包住她紧握的双拳,淡淡道,“按照律法,定然是死刑。涉及皇嗣,更应严惩。凌迟刮骨,如何?”
姜皖顺着他的力放松,“东里兰捂死东里慢,也让她尝一尝这个死法吧。只是这些查出来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全部登报。至于其他的,我不懂刑法,听陛下的。”
“是。”封一道。
酆帝见她面色无异,牵着她离开了这里。
日沉月升,繁星满空。
牢里出来两百米就是西街,以前的贵人街如今穿梭着百姓,小摊子摆得琳琅满目,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摆在这里,顾客大多是嘴馋的官眷,下班的官人,以及丫鬟小厮。
他们对吃食的要求很高,相应的小摊子的老板定价也高。
姜皖被一家牛肉粉吸引,牢里的一丝不愉快,早随着热闹的夜市烟消云散。
“走,进去尝尝。”
酆帝看了眼四周,很干净,不似南街那般脏乱,“好。”
老板见两人贵气十足,哪怕成日在西街也没见过几个能与两人并肩的,故而背弯了又弯,“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姜皖坐好问道,“你们店里的招牌是什么,上……五碗。”
封一、封六、绿珠,再加上她和酆帝,共五个人。
老板也是第一次见到带小厮丫鬟来吃饭的,可见主家极其和善,心里畏惧高权的心淡了,甩了甩肩上的白帕,朝里喊到,“五碗牛肉粉,客官请稍等。”
绿珠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酆帝没什么反应,就找了一个靠门的桌子坐下。
酆帝要了一壶茶水,将其倒在土陶碗里依次烫洗碗筷勺子。
夏日的风吹动他专注的鬓角,在暖光里,好看地让人着迷,冷淡到极致的气质,偏偏专注的干着这样的事,一双玉手衬得土陶碗都亮了几分。
路过摊子的女子,更是被其吸引,指指点点,涌入摊子内,一时间好不热闹。
姜皖抿抿嘴,娇滴滴道,“夫君,烫好了吗?”
围坐在一旁的女子们支着耳朵,听到这声夫君,顿时心碎了一地。
怎么就不能是妹妹呢?
茶水抖落在青袍上如同晕开的一点点水墨,酆帝稳住水壶,眼神晦暗不明,“……姜姜娘子,就好。”
彭——
一束烟花在姜皖心里炸开,姜姜就姜姜,娘子就娘子,为何要叠在一块。
这……这两个很不搭好吗!
夏日的暑气爬上脸庞,酆帝得了姜皖一记轿恬,顿时跟愣头青一样呆住。
灯下看美人,不怪乎如此。
且美人还为他娇羞。
周围人多得不行,姜皖被他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明明什么都做了,怎么还纯情的像什么一样。
“客官您的粉到了。”老板热情地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暧昧与尴尬。
酆帝回神,姜皖装作自己很忙的开始吃粉,“快吃,快吃。”
“嗯。”酆帝低声应道。
吃完就回去,他知道的。
……
回到皇宫,姜皖连忙躲开他去洗漱。
出来后,已经恢复仙女应有的仙气。
坐在榻上,捏着一本话本清心寡欲地看。
酆帝头发都没擦干就出来了,发丝上的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滑,直至滑到看不见的三角区。
姜皖放下书,“我今日身体不适,陛下早些熄灯睡吧。”
嗯,她清心寡欲就是因为发现了姨妈还在,不可能浴血奋战。
酆帝靠近床边的脚步一顿,忘了,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