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边跃起,明亮夺目。
李大刀押着华莳进来。
说是押好像不对,不准确,应该说是带。
明亮有神的桃花眼,烧包的折扇,穿着大大的囚衣,一摇一摆,如同庭间漫步般走来。
走在他前面的李大刀看着都比他憔悴,虎眼上的双眼皮被撑开,变成了肿泡眼。
自从酆帝醒来,李大刀就没合过眼,东奔西跑,自然比不得养在监狱里好吃好喝供着的华莳。
酆帝瞧见华莳这样悠闲,头疼得扶额,避开姜皖探究的视线。
姜皖不是傻子,见他们这样还有什不懂,心下微凉,阿瑞在他们眼里竟比不过一臣子。
李大刀行礼道,“陛下,人带到了。”说完退到侧身退后。
华莳漫不经心地拱拱手,“见过陛下。”
酆帝正想佯装呵责,姜皖淡淡道,“你见过华老了吗?”
华莳没说话,茫然地看过来,其他人也不懂,唯有酆帝勘破,但他不敢接话。
他怕无名火,烧到他身上。
姜皖轻笑一声,“华老如今形容枯槁,干瘦如材,不似华太医风彩依旧。”
华莳怒目看向李大刀,不被信任的李大刀拉着丑脸,“看我做甚?我虽卸了你的手脚,可后面你不是自己装上去了吗?华府只是被人围住了,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闻言姜皖扯了扯嘴角,难怪封六他们说华莳被抓走的时候,很狼狈,原来是做戏,寒光瞥了眼酆帝。
酆帝坐得笔直,对周围的一切好似没听见。
华莳眉峰紧锁,李大刀虽粗鲁,但说话极其可信,应该是他父亲自己的问题,他父亲就容易忧思。
酆帝看了眼,见华莳扇子也不摇了,人也站直了,轻咳一声,“今日是先问问你,为何要给朕下药。”
华莳敏锐地察觉酆帝的用词,一改刚刚的漫不经心,恭谨道,“臣并未给陛下下药,那副药没有毒性,只会疼痛不止,只要熬过去身体素质会得到极高的增强。”
姜皖不信,“你试过?”
华莳道,“试过,臣的一身功力就是这样得来的。”
“是吗?”姜皖道,“可为何那药会让人想要发泄?华太医可别说不知道,福珠珠就是最好的证据。当时阿瑞发病,他把我视为缓解的解药。”
酆帝一震,这事他不知道。难怪他确信自己没见过姜皖,可姜皖又确实生下了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原来是因为福珠珠是那人的孩子!
两人记忆不相通,一个又憎恨一个,自然不会进行排查,这才让姜皖流落在外独自生女。
想通期间关窍,酆帝气息变得凌厉,怀疑的目光落到华莳身上。
华莳苦笑一声,“既然这样我也不瞒着了。
家母并非生我时难产而死,而是我父亲发现她身份特殊恐有害大酆,特意送走的。幼年时偶然发现端倪,一路寻母,到了边疆。线索断了,进了军营与陛下相遇相知相扶持。后陛下十二岁时随陛下进京,太子死,皇冠漏了踪迹,为了避免皇室的追杀,找到我,希望让我助其脱困,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他们与我说我母亲是皇冠的人,拿出来各种证据,其中有一张我母亲的画像,我只在小时候见到过一次,在我父亲的书房。”
华莳母亲居然是皇冠的人,姜皖侧身,恰好酆帝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震惊。
华莳继续道,“他们只要我行一个方便,逃出京都后就会给我母亲的消息。我,没办法,就帮了他们。事后他们给我送来了我母亲的骨灰,原来我母亲接到的任务是进皇宫,不曾想阴差阳错之下,竟爱上了我父亲。被父亲送走,她瞒不住,只有一死。我父亲对大酆忠心耿耿,还请陛下、姜领主高抬贵手。”
华笙年轻时可能只是警醒提防,可没想到这样的举动是送自己的妻子去死。妻死子离,华笙这一生为了大酆做得太多。
姜皖应下,“你放心,华老乃至华氏一族,都不会有事。”
酆帝没有说话,默认就是最好的答案。
华莳实实在在的弯腰行了一礼,“皇冠能联系上我,自然不会放弃我这颗好棋子。”
“所以你就答应他们下药?”李大刀喘着粗气道。
华莳道,“没有,我在死囚身子试过那药,比着外漏的效果,做出来了一样、但不伤人的药。
他们给我都药,我从来没有给陛下试过。”
酆帝点头作证。
姜皖语调微冷,“所以你给阿瑞吃,阿瑞不是你认可的兄弟、君王。特别是你发现他们记忆不共同时,大胆下药。”
这是事实,华莳辩无可辩。
姜皖道,“还有吗?”
华莳飞快得瞟了她一眼,“还有那药真的无害,至于为什么需要发泄。可能是陛下吃药多年迟迟没有动静,令他们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