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乐寿被乐禄提溜回来,正跪在殿中央,泪流满面地朝酆帝表忠心。
“多谢陛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我…奴婢一定少说话,多做事,绝不再犯!”
酆帝被他哭得头疼,对他说的少说话这事持有严重的怀疑。
“你起来,和……先去休息一日。”
酆帝本打算让他和乐禄换班,但见他面上顶着两个比乐禄还要严重的黑眼圈,只能先让他去休息,免得刚出来就被熬死了。
乐寿闻言哐哐磕了几个响头,才爬起来。
见此情景,姜皖怒火降下,跨进去的脚慢慢收了回来。
这可不是被员工顶撞只会无能狂怒、威胁开除的上司,而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上帝。
乐寿走得磕磕碰碰,路过姜皖时还给她行礼。
看见他额头上迅速肿起的鼓包,眼中的血丝,眼下的青黑,以及满脸长时间缺水而往外翻起唇皮。
姜皖心态格外平和,如同在寺庙里修炼的僧人般情绪淡如水面。
她现在要稳,稳如老狗才行。
别说这样盖被子的睡觉,就算真的发生什么,她也要笑脸相迎。
酆帝听见乐寿行礼的声音,抬起头,看着迟迟不走进来的姜皖,出声道,“你来了正好,把今天没去上朝的假条写一下。”
姜皖作为三品大官,还是昨日最受瞩目的大官,无缘无故没去早朝,被苍震抓住狠狠地告了一状。
向来不耐烦解释的酆帝,开口为她解释,但该走的流程还是需要走一走的。
姜皖无语,明明睡在一起,去上班却不叫她,又让她写假条,一点床上关系的后门都没有给她开!
姜皖告诉自己要忍,忍一忍,扯着比哭还难看的嘴角,“知道了。晚些写好了,交给陛下。”
酆帝想到她那一手字,头疼得想哭,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转眼问道,“来干嘛?”
姜皖心想,来找你干架,但这不能说。
“想孩子了,来看看陛下。”
这倒是实话,真的想福珠珠了。
酆帝听到这话,握着笔的手捏紧,联想到封一的话,“走近些看吧。”
姜皖疑惑,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这很不像酆帝。
刚想拒绝,就听到他说,“那孩子也快到了,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提及福珠珠姜皖不自觉地走近,靠在桌案上,“这么快?”
“走的是水路,如今是汛期过几天就能到。”
姜皖拍桌子,“这么小的孩子,走什么水路?慢慢来会死吗?!”
酆帝被飞起的奏折挡住眼睛,转头皱眉,“船上自然有擅长儿科的医师,福大伴做事很妥帖,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酆帝体谅到她慈母心切,这话已经算是极给面子的解释。
哪知姜皖根本不理,杏眼里燃着熊熊怒火,“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现在已经上船了,你说怎么办?”
姜皖气急,她早就和邱起鹏说过不能走水路。一是现在的明天气乍暖还寒的,走水路小孩子受不了;二是这里的水船她不放心,万一哪里没建好,人都找不到。
如今走的确实是水路,只能证明邱起鹏阻止不了酆帝派去的人作的决定。
酆帝觉得她现在这个状态务必要解释,放下手中的朱砂笔,“你且好好想想,这事要是不安全,福大伴会拿皇嗣开玩笑?”
“谁知道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懂什么!
酆帝耳充不闻,继续道,“这说明孩子很安全,绝对不会出什么事。两天后就能到了,你到时候亲眼去看。”
姜皖翻白眼,“废话,福珠珠本来就很可怜了,我要不是不去能行吗?说点人话吧。”
酆帝无奈地摸头,这算是解释清楚了吧,一直觉得姜皖是一个理性的人,今天才发觉她不是。
那他下的圣旨……
“你别想这个了,快去想想水稻如何种植的事。”
什么叫别想这个,姜皖又拍了一下桌子,“这事我心里有数。”
酆帝突然淡淡道,“拍两次了。”
姜皖现在全然不怕,盯着酆帝冷若冰霜的脸,又拍了两次,“四次了。”
拍完立马远离酆帝,“我去大司农找种子了。”
“滚。”
酆帝见她一跑一跳地离开,按了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才低头看刚刚没看完的奏折。
是关于扶桑国使者来酆京商量和谈的详细布置。
……
到了熟悉的宫门,姜皖才发现她忘记说换屋子的事了。转念一想,如今她这脸都露出来不知道多少天,应该没什么危险,那么今天就不回去了。
“绿珠啊,你知道大司农往哪里走吗?”
她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