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乐禄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门外提供叫醒服务。
没办法,乐寿被关在天牢,大总管福大伴又不在,空缺的位置短时间内没有补齐。
乐禄过上了全天无休的生活。
此时此刻,他很怀念乐寿。
酆帝睁开眼,愣愣地盯着顶上白玉九龙,感知渐渐恢复,熟练地拿下胸前的手,挣开跨在他腰上的腿。不熟练不行,姜皖醉酒后,不似昨日般安静的窝在一个小角里睡觉,而是如现在般推开没一会又会扒上来。
起身后,酆帝站在床边想了很久,宝石一般璀璨的双眸变得如大海般幽深。
乐禄等了一会没听见声音,将拂尘抱好,耳朵贴在门边。
还没贴上,门从里打开,乐禄一个踉跄,余光里看清站在门口的人,腰部用力扭了个对折,险而又险地稳住。
酆帝瞟了眼乐禄,轻声道,“去正殿穿。”
嗯?觉得有些奇怪的乐禄,抬起眼皮,看见殿内床边有一堆凌乱且眼熟的红衣。
想到什么,赶紧低头。
酆帝走出一段距离,确定这里的声音传不回去,带着酒后独有的沙哑,“将乐寿放出来。”
乐禄敛下刚刚心头的震惊,就听到这个好消息,急忙道,“是,等会给小黄门捎个口信。”
窥探了一下酆帝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奴婢知道乐寿必是犯了大错,但奴婢们愚钝猜不出来,陛下可否明示一番?”
酆帝突然停下,扫了乐禄两眼,“太多嘴。”
闻言,乐禄立即捂上嘴,只留下两颗圆溜溜的眼睛。
酆帝看着灰色朦胧的天,心下自嘲一笑,真应该叫姜皖来看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弑父登基,杀世家推行改革,震五国……杀得人多了,就连这个长乐殿在他登基后长达两年都是血味不散,白玉的地板洗都洗不干净。
不知道以后了解了,她还能不能夸得这样情真意切。
酆帝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笑了笑。华莳说得对,人不能留在宫里。
暗卫封一站在长乐殿内,见酆帝穿着寝衣进来,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错愕。
陛下原来这么关心这事,衣服都不穿好就来见他了。
酆帝身后的乐禄看见封一,晃了晃脑袋,他忘记跟陛下禀报了。
酆帝正想着把哪座宅子赐给姜皖,看见封一,“回来了?”
除了前往冀州的福大伴,酆帝还安排了暗卫首领封一,前去探查。
封一躬身,眼神饱含感动,“属下,幸不使命。”
“怎么说?”
“确是公主无疑。”
酆帝端起茶杯的手顿住,“如何证明?”
他有女儿,这事他都不知道。
封一大胆地抬起眼皮,“与陛下长得极为相似。”
又觉得缺了点什么,还补充道,“某个角度看去,跟陛下一模一样。”
酆帝深深地看了他几眼,才转移视线。封一是他母族的人,从小跟着他,既然他都这样认为,看来大差不差。
目光凝视咕咕冒泡的茶壶,想起姜皖提到的乱葬岗,这宅子是不能赐了,出去住恐有危险,最好在他眼皮底下呆着。
还有,这孩子怎么来的?
“去查,我跟她怎么认识的,怎么……孩子怎么一回事。”
封一领命告退,离开时拍了拍站在门边的乐禄,心想,这禄公公真是不会伺候人,下次要提议陛下换人了。
乐禄因为那忘了禀报,被打了也不还手,还乐呵着脸,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
姜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在床上滚了几圈,才被绿珠扶起用早膳。
绿珠凭借乐禄的补脑,成功混进了宫里最有前途的长乐殿。
每天干劲十足,见姜皖起来不是不扶腰,就是捏肩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恨不得将姜皖供起来。
这就是她的财神爷!
“主子,这是花胶鸡,由上好的花胶炖煮出来的。”
姜皖闻言尝了一口,花胶的炖煮保存了鸡肉的鲜美,去除了鸡肉的腥味,很不错。
“陛下呢?”
绿珠咬唇轻笑,“主子,陛下在正殿呢。”
“你为什么叫我主子?”这个叫法有些奇怪,毕竟她是酆帝的婢女,不是她姜皖的。
绿珠没有多想,以为是姜皖不了解宫里的规矩,“宫里伺候陛下的女子都叫主子。”
姜皖放下细瓷碗,转头对上绿珠笑意中带着恭敬的眼神,“我什么时候伺候他?”
“这,”绿珠迟疑,看了看四周,轻声道,“这不是陛下寝宫吗?”
“这是龙床呀!”
姜皖视线顺着她指的方向,是她睡了两晚的床,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