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拧着耳朵的是姚家公子,那她撞的想必也是姚家人。
当初与姚家公子相见时,姚家公子曾说过他最惧怕之人,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堂叔,也就是当今左相的嫡长孙。
许玉冉心里忐忑。
她不知道容轻澈是如何救的她,如果是买通狱卒暗度陈仓,姚家公子认出她,势必会带来麻烦。
许玉冉没了往日的镇定,匆忙去寻木芍时还掉了一只鞋,也没顾得上敲门,猛地推门吓木芍一跳。
“咋咋呼呼的,何事?”木芍以为是一边的人,并未抬眼。
许玉冉喘着气:“木芍姐,是我,方才我撞见姚家公子,姚家公子认出我了。”
一听是许玉冉的声音,木芍放下手中竹简,又听到有人认出许玉冉,她脑子嗡一下,神色变得严肃。
“你不是常年不在京吗?”
“十六七岁时被叫回家中成亲,爹娘相中的就是姚家公子,我们见过。”后来她借机逃了,还是容三公子帮着逃的,逃到护国寺后家里人追过来,她以削发为尼要挟才没让自己嫁给姚家的浪荡公子。
木芍知道她告知这话的意思,叮嘱道:“这几日你不必再抛头露面,姚家那边我会盯着,也会告知公子,只是公子外出有事,少说也要有个十日半月才回。”
她一边说着,一边吹哨呼来信鸽传信。
之后几日许玉冉都没有再下过楼,偶有送膳的丫头上来,她会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京中有没有什么传闻。
要知道,雪月楼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丫头说了一些,都和许玉冉无关,她一颗心依然不上不下。
要么是姚公子没说,要么是被姚家压下来了。
姚公子不是嘴上能把门的,必然是后者。
姚家为何要压着?
许玉冉百思不得其解,不等再次询问丫头外边的情况时,丫头主动和她聊起闲话。
“今儿来了个华贵的公子,点名要见东家,身后的小厮抬着两箱银子。”
丫头口中的东家是木芍,雪月楼真正的东家是谁,知晓之人寥寥无几。
许玉冉的不安到达顶峰,丫头离开后,她往木芍的屋子里。
木芍也住这顶楼。
雪月楼里是个圆,四个圆角是楼梯,故而将一层楼分为四面。
顶楼四面只住三人,真正的东家主北位,木芍主东位,而她在南位。
走一会就能到木芍的屋子,门口有人把守,把守的姑娘似乎知道许玉冉会来,领着她从另一个门进去,坐下。
隔壁主屋的声音依稀能传过来。
女声是木芍姐,男声许玉冉没听过,辨别不出。
“望木芍姑娘成全,若是两箱不够,在下改日再送来,至于多少,也望木芍姑娘给个数。”声音倒是温柔和善。
“姚公子,红蕖不是我的人,是东家的人,来去非我能定夺,得看东家。”
姚公子?
不是她认识那个。
也就只能是前几日撞到的那个。
左相的嫡长孙,姚敏才。
姚敏才:“敢问木芍姑娘的东家是?”
木芍瞥他一眼:“那就看姚公子的本事,能否探到我雪月楼真正的东家是谁了。”
缓兵之计。
姚敏才笑笑,“叨扰了。”
木芍让他们把银子也抬回去,人走后,对着隔壁说:“红蕖,过来吧。”
许玉冉走过去。
如她所料,确实是姚敏才。
未曾料到的是姚敏才要为她赎身?
木芍忍不住问她和姚敏才什么关系,许玉冉如实相告,前几日一撞是头次相见。
木芍顿时不明白了。
“你们许家谋逆,京中世家无不避之,姚敏才不仅堵了他那侄子的嘴,还要重金为你赎身……”她打量着许玉冉,“你身上有什么姚敏才要的东西?”
许玉冉摇头。
她两手空空,心中毫无秘密,说来也是她不孝,不关注家中事,与家人不亲,家人什么事也不告知于她,否则她定会相劝父兄长姐,莫要做谋逆之事。
为时也晚。
不想了。
她再三保证,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什么。
不出两日,姚敏才又来了,入雪月楼即为上宾,以百两金为筹,只为听红蕖姑娘一曲禅音。
雪月楼只拒强迫之宾,姚敏才这样出手大方又彬彬有礼的,拒不了。
许玉冉去了,依然戴着面纱,手里抱着跟她多年的琴。
抱琴美人出现,姚敏才起身相迎。
“姚公子。”许玉冉微微行礼。
姚敏才拱手回礼:“许四姑娘。”
“姚公子说笑了,雪月楼没有许四姑娘,只有红蕖。”许玉冉放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