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祁承序在回府的马车上合计,打算找个武定伯不在府上的日子,一次性把那四十万两银子搬到钱庄去兑成银票,然后交到赌坊里。
四十万两白银的搬运可不是小工程,祁承序还要花时间雇一些伙计,好把这些银子搬到钱庄去,还得是和武定伯府没有交集的钱庄。
准备了将近五日的功夫,祁承序才动了暂放在牙行的银子,由他和搬运的伙计一起把银子送到钱庄,李氏则在府上等消息。
晌午,钱庄伙计正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动静,抬头一看,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抬了几箱东西进来。
为首的男子衣冠楚楚,腰间别了个折扇,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张口就问:“你们掌柜的可在?”
“在!在!客官是想换银票吧,我这就叫我们掌柜去!”
伙计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生意,赶紧跑到后头去通知掌柜的,掌柜很快赶到前头,一看堂里摆满了箱子。
店外头还有好几大箱,掌柜:“公子,您这是多少银子啊?”
“一共是四十万两,你找人来点点吧。”祁承序道。
掌柜连连点头,吩咐伙计:“去多叫些人过来。”
“公子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这么些银子起码得清点两个时辰,您先喝口茶。”
掌柜的心想这是个大客户,坐下就想多跟他攀谈攀谈,可祁承序赶时间,只催促他尽快清点,旁的什么都没透露。
半个时辰后,伙计一脸微妙的来到掌柜身边,附耳跟他说了句什么。
掌柜的脸色一沉,看祁承序的眼神瞬间变了。
祁承序迷茫的抬起头,看那头清点的伙计都不动了,拧着眉喝道:“都愣着不动做什么!耽误了我的时辰你们赔得起吗!”
掌柜阴沉道:“客人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您送来的这些东西,有数的价值吗?”
祁承序等了这么长时间却等来这么一句话,当即就炸了,摔了茶盏便说:
“你们到底是能换不能换!不能换的就直说!我现在就搬去其他家兑!盛京城能兑出这么多银票的钱庄不止你们一家!”
掌柜眼珠一转,“好好好,您再等等,我马上让他们点。”
掌柜的将伙计拉到后头,耳语了几句后,就笑着走了回来,吩咐其他人继续清点,祁承序这才满意,继续坐着喝茶。
没过多久,钱庄外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祁承序一抬头,发现钱庄被许多官差团团围住,为首的官差挎刀走进屋中,问道:
“是谁在这儿制假贩假?”
掌柜嗖的站了起来,跑到官差身后,指着祁承序便说:“就是他!大人!就是他!快把他抓住!”
官差一抬手,其他官差一拥而上,将祁承序死死擒住,帮他运来箱子的工人也被擒了,大声喊冤:
“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就是帮他搬箱子,什么都知道啊大人!”
“知不知道的,先跟我们衙门走一趟。”
祁承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吼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我来钱庄兑银票难道还违法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快放开我!”
掌柜:“呸!你拿一箱锡银来跟我换白银,你以为我们钱庄都是瞎的啊!大人,他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你看他穿的这么好,又开口就要兑四十万两白银,肯定是个惯犯啊!您可要好好审审!”
官差眉头紧皱,当即下令:“把他押到牢里去!再把这些罪证全都抬回去!等候大人审查发落!”
祁承序呆住了,他被官差拖到大门口,忽然奋力挣扎起来,大声喊道:“不可能!你胡说!我搬来的明明都是白银!怎么可能是锡银!放开我!我不相信!”
掌柜的因为他这几箱锡银,耽误了半个时辰,早就快气死了,看他还不死心,直接叫人称了重量给他看。
“你这十几箱银子,除了面上的一层是白银,其他全都是锡银!白银数量加起来不过一万来两!你以为我们钱庄都是傻的,数银子之前不先称重看了是不是锡银?还想靠这个骗人?做梦去把你!”
官差:“带走!”
祁承序呆若木鸡被官差拖了出去。
直到被关进大牢,他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口中还在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锡银……不可能被骗的,不可能……”
李氏从天亮等到天黑,始终不见祁承序的身影,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在屋内来回打转。
“怎么还不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序儿不会带着剩下那十万两出去喝酒了吧?那可是要买新铺子的钱啊!”
崔妈妈安抚她:“夫人别着急,四十万两白银呢!数也得数几个时辰,说不准大少爷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行……你再去外头找找,我这心里头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