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许仕林如往常一样来林府打秋风,用完晚膳两人正坐在水榭中下棋。
“姑娘你听说了吗?阎府那位,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的,彻底的疯啦!”染冬一路小跑过来,说得手舞足蹈,“她将那入土为安、烂到一半的孩子给挖了出来喂奶呢!好生恐怖,阎府上下如今人心惶惶的!”
不用说名字,林月瑶也知道染冬说的谁,她持黑子紧追不舍,抬眼看向许仕林,“仕林哥哥,这事儿稳了吗?”
许仕林持白子在棋盘落下一子,将白子包抄,嘴角微勾,“我用药,你放心。何时启程?”
林月瑶知道许仕林后面那句是问她何时与他一起去京都,之前她说还有事尚未办完,其实指的就是给绘春报仇这件事,许仕林自然是明白她的。如今他帮她下药毒疯了柳依依,令柳依依每日活在梦魇之中,日日受尽折磨,绘春的仇算是报了。
林月瑶手持白子托着下巴,迟迟不落子,“我还未做好准备。”
见林月瑶耍无赖,许仕林很无奈,他淡定地吃了口茶,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那便等你做好准备再议。”
林月瑶笑盈盈地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和局。”
自己向林月瑶分享好消息,她确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染冬有些焦急道:“姑娘,姑娘!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许仕林抬起眼皮看了看染冬,“自然是听见了,你以为柳依依怎么疯的?难不成是因为她良心过不去吗?”
水榭中的二人笑嘻嘻地看着染冬,染冬这才后知后觉,“啊~我知道了,原来……原来……”
林月瑶道:“好了,别原来了,明天去看看绘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虽已立秋,这天儿热得竟是比酷暑更甚,主仆二人给绘春烧完纸,正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二人皆是香汗淋漓。染冬拿着团扇给林月瑶扇风,竟连风也是热的。
染冬跟在林月瑶身后摇着团扇,问道:“姑娘,左右是下药,为何不干脆……”
“干脆什么?”林月瑶侧目看向染冬,“干脆毒死她?”
“对啊。”染冬嘟着嘴,“只是疯了,真是便宜她了。”
林月瑶莞尔一笑,“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有意思。”
她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怔了怔,阴毒,这是她对此时的自己的评语。
染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指着不远处说道:“姑娘你瞧,那边有个泉眼,我们过去喝点山泉水解解暑吧。”
林月瑶道:“嗯。”
主仆二人走近了才瞧见那边大石头后面正蹲着两个樵夫模样的男子在打山泉水。
其中一男子道:“你听说了吗?”
另一男子问道:“什么?”
“那傅将军被调去南疆平乱是个局。”
听见两人谈论傅明鹤,林月瑶立即让染冬噤声,躲在一边听那两个樵夫讨论。
“你有所不知,那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的傅将军只是傅家的一个私生子,傅家的嫡系那边有为难,所以使了计谋让官家下旨,将傅将军派去了南疆平乱。”
“既是战功赫赫的将军,那一定是杀伐果断、战无不胜的,去哪里平乱不平乱?区区南疆怕他做甚。”
“糊涂啊,傅将军带的是驰骋大漠的骑兵,在南疆那等山水之地哪里能施展开拳脚?我大梁又不是没水军,为什么要派不懂水战的傅将军去应战?”
“所以,所以战功赫赫的傅将军要吃败仗了?”
“吃败仗还好,就怕会战死沙场哦。”
“这未免也太歹毒了,私生子就不是儿子了吗?哪怕不是儿子,也不能这样害人。”
“嗐……光芒太甚,遭人嫉妒啊!我听说,如今南疆那边的战况不容乐观,只怕……”
那两个樵夫打完水,一边交谈一边朝山下走去。
染冬问道:“姑娘,那两人说的可是傅明鹤傅将军?”
林月瑶道:“兴许是吧。”
下山后,林月瑶特地带着染冬绕道去了阎府附近。
傍晚太阳落山,没了烈日的照拂,凉快了许多。她们去得也巧,正赶上柳依依在门口发疯。
柳依依挣扎着往外跑,“我不要,我不要待在里面,里面有鬼,指甲长长的女鬼!”
彩霞拉着柳依依往院子里拽,“夫人,夫人你看错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快回来吧!一会儿老夫人回来看见就不好啦。”
拉扯间,柳依依的珠钗掉了一地,发髻也歪了,看上去好不狼狈,“不,不!我不回去!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她找我索命来了!”
这时,跑来一个家仆与彩霞一齐将柳依依往院子里拽,可柳依依不知哪里来的牛力气,两个人竟都拽不动她。
动静越闹越大,行人纷纷驻足侧目,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人在阎府门前看热闹。人群中不乏有看热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