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仕林在林月瑶对面坐下,“还不错,她很怕死,一直有在按时喝药。”
“呵,她还知道怕死?”林月瑶冷笑一声,“就这么轻易叫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我偏叫她活着,日日受折磨。”
她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她不是要拉我回去淤泥么?这么喜欢淤泥,那我便成全她!”
染冬问:“姑娘,你们在说什么?”
……
是夜,一轮明月悬在夜空,黑夜驱散了白日里的酷暑,夜晚带来的凉意让人难得好眠。
陡然间,一声尖叫划破阎府的上空。
柳依依满脸挂着泪退到墙角、缩成一团,直直地望着床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你不要过来!怨不得我,我没打算杀你,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彩霞闻声赶来,“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柳依依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床边,声音也跟着颤抖,“绘……绘春回来了!”
她看向床边,绘春正满身鲜血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肉全烂了,一双没有眼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惨白惨白的,看上去叫人不寒而栗。
彩霞回头,顺着柳依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只有一张床,哪里有绘春的影子?她摇了摇柳依依,道:“夫人,你醒醒!绘春已经死了,都埋了好些日子了,你是不是梦魇了?”
柳依依打了个寒颤,一把推开彩霞,哭着哭着又大笑起来,月光透过树影打在她脸上,影影绰绰,显得她的脸尤为狰狞,“哈哈哈!活该,活该!谁叫你护着她的?若你不护着她,死的就是她!你就不会死了!”
“绘春”猛地抬起手,掐住柳依依的脖子,嘴里发出“咯咯咯”的不属于活人的声音,一张嘴,乌黑的血潺潺地往外流,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几乎要跟柳依依贴在一起了。柳依依想要呼救,奈何被“绘春”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响,只能做无畏的挣扎。
而彩霞眼中看到的确是柳依依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把自己掐得眼睛外凸,一张脸涨得通红,舌头也吊在外面,眼看着就要把自己掐死了,彩霞连忙去掰她的手指,可她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死死地钳住自己的咽喉,彩霞用尽全身力气也掰不开。
阎府上下都被吵醒,有的胡乱披了件外衣在身上就赶了过来,还有的起得急,直接穿着中衣就冲了进来,却被柳依依此刻的模样吓愣在原地。
阎良也匆匆从书房赶来,瞧着眼前的光景,也被吓愣在原地。
彩霞吼道:“还愣着干嘛呀?快上来帮忙啊!”
还是阎良率先清醒过来,“四九,快,快!”
四九赶紧上前去掰柳依依的手指,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依旧是纹丝不动。一个干粗活是壮汉见状,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凑上前去,与四九一齐使力,才将柳依依的手从她脖子上掰下来。
柳依依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在众人以为她已经清醒之时,她又开始尖叫起来,并带着拳打脚踢,手脚胡乱挥舞,却一脚将劝说她的彩霞踹飞去老远。
张氏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起胳膊卯足了劲儿扇下去,竟然给柳依依扇晕了过去。
她转身对众人道:“散了,都别看了!”
待众人散去,张氏叹了口气,“嗐……这是做了什么孽哦!”
阎良合上门,走到张氏跟前将她扶起,“母亲……”
张氏抹了一把眼泪,看向阎良,“儿啊,休妻吧!母亲再给你寻一个更好的,啊?”
阎良低头看了眼柳依依,“母亲,休不得,我若想调任去京都任职,就休不得。”
张氏直拍大腿,“造了什么孽哦,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娶她进门,你看林月瑶……”
“母亲!”阎良打断张氏,面露愠色,也不知道是在恼张氏碎嘴,还是恼当初自己的选择,“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张氏悔不当初,阎良悔不悔,那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四九走到角落里将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的彩霞扶起,“彩霞,你还好吧?”
彩霞挣扎着坐起,疼得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可见柳依依刚才那一脚有多厉害,“无妨。”
阎良冷声道:“将夫人扶到床上休息!”
张氏见柳依依的癔症越发严重,吃药也不见好,便请了一些和尚道士轮流在房子里做法事,弄得整个宅院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的。
见柳依依好了两日,张氏以为做法事起了作用,这日起早,正准备去庙里还愿。却听见柳依依坐在屋檐下叫她:“母亲,母亲一大早得去哪儿呀?”
张氏一回头,看见柳依依手里抱着个什么东西坐在那里,面色红润,语气正常,只是那抹红唇看着有些诡异。
见张氏驻足不说话,柳依依便朝她招手,“母亲,母亲你过来。”
张氏不知柳依依要做什么,但看着她神色还算正常,便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