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股子自信从何而来，但还是点点头，“其实那时候我已经不信了，可他太疯狂了，他说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肯定能证明他的话。”
“哦？”
“他要把自己变成鬼。”
九
我被绑在椅子上，双脚用铁丝捆死，两手被拧到后面和椅背绑在一起。
胡严确定我阻止不了他了，于是扯下我嘴里的布，缓缓倒退着走向接待室的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灰扑扑、塞满东西的包。
“你别冲动，咱们一定有别的办法。”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可眼下手脚被他绑住，只能靠和他说话来拖延时间。
胡严认为我看不见鬼是因为鬼躲起来不愿意让我看见，想要打破这个僵局就必须找来一个自愿显身的幽灵。可这种事情凭人力是办不到的，科学的手段找不来自愿的鬼，于是他决定创造出一个愿意让我看见的鬼。
这个鬼就是他自己，或者说，就是死后的胡严。
胡严从包里拿出一个天平，然后将先前的羽毛放在托盘的一端，尽管羽毛很轻，但天平的高精度还是使盛有羽毛的托盘沉了下去。
“赵医生。”胡严自顾自道，“您放心，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和您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因为虚无缥缈的理由去自寻短见，我冲他大喊，“你住手！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科学研究总是要有人献身的。”他居然把见鬼当做了科学研究，“赵医生既然这么不想我死，不如，我杀了你吧。”
我惊惧地看着他，从他将我打晕到绑起来，每个点都证明了我不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如今四肢受缚，简直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
但我很快发现胡严是在开玩笑，他已经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不假思索地对着手腕划了下去。
我闭上眼，屋子里有液体低落在地上的声音，那是胡严的血。
“看到了！”我急中生智道，“我看到了，叼着骨头的狗，对！还有我前女友，我都看到了！”
“真的吗赵医生。”胡严欣喜起来，“你也看到了？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了吧。”
我怎么可能看到那些东西，但眼下别无他法，我装出崇拜的样子看着他，“对！你说的没错，这是跨世纪的发现，胡严你太棒了！”
胡严听了我的话，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一边蹦一边来回转圈，他全然不顾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甚至在挥舞手臂时有血甩到了我的嘴唇上。
“太棒了，你真的太棒了。”我继续安抚他，“快来把我解开，咱们先去处理下你的伤口，然后商量怎么把这个旷世的发现公之于众。”
“伤口不碍事，咱们先去找记者，或者直接联系科学院怎么样？”胡严兴奋地蹲下去用匕首隔断我腿上的铁丝，可就在他要解开我手上的塑料手铐时突然顿住，用一种冰冷的，满是失望和愤怒的眼神看着我，“不对，爷爷它分明跑出去了，你怎么会看见它。”
我告诉自己，完了。
手脚的铁丝多缠了一倍，胡严重新回到天平前，郑重道，“我要证明的不只是世界上有鬼存在，正如我一开始说的，鬼魂是有思想，有重量的，这个重量是21克。”
他继续在另一只手上划了一刀，这次更加果决，也更用力，鲜血像瀑布一样喷涌出来，要不是有骨头阻挡，他甚至可能直接砍断手臂。
“既然现代科学没办法检测鬼魂，那我们就直接观测。在我成为鬼后我会立身在空的托盘上，21克远比羽毛要重，你会看到天平倾斜。”
我懂他的意思了，天平倾斜证明了鬼魂的存在，而他所谓的立身于托盘上，则是为了证明鬼魂具有主观意识。
十
“那么天平动了吗？”小刘警官问我。
“当然没有。”想到胡严倒下的那一幕我还是很痛心，“如果我当时没被绑起来，我是说如果，那我一定会拼了命去救他。”
“是吗。”小刘警官突然站起身子，走到院长旁边，“可我们在胡严自杀的那把匕首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我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确信自己绝没有碰过那把匕首，那么一定是警方搞错了，那可是凶器，难道警察怀疑是我杀了胡严么。
“您一定是开玩笑。”我干笑两声，“这间接待室不是有监控吗，你们完全可以去查监控记录。”
我的手指向角落的监控，可当我的视线定格在那里时才发现那个本该有探头的地方空无一物，甚至没有拆卸螺丝留下的痕迹。
小刘警官低声说了什么，院长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了出去。
“院长！院长！”我着急起来，“你知道这里有监控对不对？你别走，你快告诉小刘警官！”
最终我的声音被关上的门阻隔，我知道院长不会回来替我说话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