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些事情归根究底,也是老爷身边儿的事,要是叫这些不相干的下人们知道了太多内幕,回头老爷怪罪下来,她们也是难以交代。
便齐齐应声道:“还是大小姐想的周全,那便先叫他们在外头候着,咱们且先审一审这老货,等老爷回来之后,也好细细回禀。”
除林婧婉并两位姨娘,还有马奇,姜来之外,其余下人全都退到前厅玄关外头候着,只知道里头正在审问杨管家,却听不到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林婧婉坚持让两位姨娘一左一右在上首处落座,自己则屈居在左下方,盯着杨德贵的侧脸,内心无比鄙夷。
“杨管家,这会没外人了,当着两位姨娘的面,你便把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吧!”
杨德贵嘴里被塞的抹布让马奇粗暴的揭了开,疼得他一口老牙差点就掉了,缓过劲之后,连忙分别朝三人磕头。
“奴才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奴才年纪大了,精力也有些赶不上从前年轻的时候,见这些日子失了宠,担心被赶出去后吃不饱饭,便起了贪心偷了些财物以傍身。
那府里的两车财物奴才全都没动,还好好的在城里何记当铺里藏着,奴才现在就写个条子,让何记掌柜这就原封不动的给送回来,只求大小姐和两位姨娘行行好,就饶过奴才这一回吧!”
林婧婉只顾低头喝茶,看不出来是将他这话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花姨娘心里闹不清林婧婉究竟是打算怎么着,她看了看更有主意的刘姨娘,见她也不开口,便只好对杨德贵语重心长般道:“不是我们不饶你,你瞧瞧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你让我们如何饶了你?”
刘姨娘心思活络一些,趁花姨娘说话的空挡打量林婧婉的脸色,斟酌着附和道:“是呀!这会子大小姐在,你不妨先对大小姐全部交代清楚,说不定小姐还能为你在老爷面前求个情,要是等到老爷回来直接发落了你,那可就是真来不及了。”
林婧婉放下茶盅,鼓励似的看了刘姨娘一眼,笑着道:“姨娘说哪里的话,这府里如今上下可都是由姨娘在做主,要求情也是对您二位的方向来求,我如何敢当?”
两人之前被冯氏打压,最初在林婧婉面前都是自称奴婢的,如今管了家,这才稍稍自持了些,没想到林婧婉这会子这样客气,纷纷受宠若惊,直称不敢。
杨德贵看几人如此团结,便感觉自己若是不说实话,到时候林乾海回来三人成虎,怕是连最后的生机都没有了。
果然,林婧婉眼神再次射过来的时候,他头皮都跟着一麻。
“你与禾苓是何时勾结在一起的?”
杨德贵眼珠子转了转,硬着头皮说:“禾苓进府之后就一直在花园和几个婆子一块种树,她是外地来的,平日可能受了一些欺负,有一次恰巧被我撞见了,我替她解了围,随后夜里她就过来找我,求我给她换个好差事,便是这样认识的。”
林婧婉冷笑,听上去这事他从前应该是没少干。
她暗示着问:“她一个外地来的,在京中和府里无根无基,你为何独独要对她另眼相看,还给她安排这么好的差事,该不仅仅只因为春风一度的关系吧?”
杨德贵抬起眼皮偷偷打量林婧婉,知道这位大小姐向来不拘小节,但能将话问得这样直白,也着实叫人意外,心里更加不敢造次,只得怯怯的道:
“那会子沈夫人刚刚进府,老爷和冯姨娘悄摸着闹了几场,冯姨娘还专门吩咐奴才,要找个人细细看着沈夫人,奴才便想到了她。”
林婧婉有些失望,听上去还是只与冯氏有关。
她想到从前对禾苓的印象,此女容貌不显,只是年轻圆润,皮肤也白,的确算不上是出挑,冯氏将此人安插在母亲身边,倒也符合常理。
“那她去到母亲人身边之后,可还你的听话?还是说,她利用你勾结上冯氏之后,便把你一脚给踹开了?”
说到这个,杨德贵似有倾吐苦水着道:“那段时日,冯姨娘时常把禾苓召过去问一些夫人平时的起居和日常喜好,有次还被老爷给撞见,老爷与她说了几句话,冯姨娘就同老爷吵了起来。”
花姨娘疑惑挑眉,“她竟然有这个本事,能让老爷为她动怒?”
杨德贵像是找到了知音,“可不是呢,我原先也看不出来这女人这般水性,早知道如此,我干脆就不管了,随她在后园自生自灭罢了。”
林婧婉将话题收拢回来,又问:“听你这样说,她在老爷跟前似乎也说得上话,那她与老爷之间,可有什么不寻常的来往被你撞见过?”
两位姨娘显然也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全都一眨不眨的看着杨德贵。
杨德贵只得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林婧婉听得出来他的答案其实是肯定的,但碍于这是在府里,怕一会被林乾海问起来不好交代,便存心遮掩以求脱罪。
她缓了缓脸色,又问:“你可知道